下一刻,她就感覺有手指輕輕撫上她的背脊,帶來輕微的刺痛。
男人沙啞憐惜的聲音響在耳畔,“還好沒有因為我讓你受重傷。”
潔白無瑕的背脊上有好幾道刺目的劃痕。
但幸好确實傷的不重,已經開始結痂了。
隻是撞擊岩石後留下的青紫淤傷,還是觸目驚心。
沈聿心中的旖旎緩緩散去,隻剩下心疼,“還疼不疼?”
“不疼不疼,一點都不疼了!”
夏染染連忙往前一步,掙脫了男人的懷抱,将衣服放下來。
一張小臉紅的仿佛剛剛從滾水裡撈出來。
她的視線四處亂飄,就是不敢看沈聿。
為了打破屋子裡怪異的氣氛,夏染染連忙轉移話題,“對了,沈友德對你娘的态度怎麼那麼古怪?那翡翠玉墜我看值不老少錢,按照沈友德的性格,他就算不肯還給我們,也應該拿去賣掉,怎麼說也不該直接摔了啊?”
這段時間,上面的風向已經逐漸轉變。
原本投機倒把是重罪,大家去地下黑市交易都是小心翼翼的。
但現在,已經很少會有帶着紅袖章的人去黑市到處抓人了。
翡翠玉墜就算現在不能脫手,等再過一段時間也肯定能賣個好價錢。
沈友德這麼精明的人,怎麼會連這麼簡單的事情都不知道,說摔就摔了?
沈聿從口袋裡取出翡翠玉墜遞到夏染染面前,長長的睫毛微垂下來,遮住眼底冰冷的暗芒。
隻聽他聲音平靜道:“我娘當年是因為遇到山匪,才逃到岙口村避難的,後來要離開的時候,不巧碰到了泥石流,山道被封,我娘沒辦法隻能在趙嬸子家裡借住幾天。”
“沈友德就是在那時候認識我娘的,他第一眼就看中了我娘,想要娶她過門,我娘不肯......”
沈聿頓了頓,原本冰冷的聲音帶上了幾分嘶啞,“但幾天後,坍塌的山路被挖開了,我娘卻沒有走,而是嫁給了沈友德。”
夏染染神色震驚地望着沈聿,“你娘是被迫嫁給沈友德的?”
沈聿冷笑一聲,沒有說話。
但答案是顯而易見的。
夏染染看向手中的玉墜,冰清玉潤、碧綠通透、觸手生溫,絕對是翡翠中的極品。
如果放到後世拍賣,至少能拍出幾百萬。
能擁有這樣翡翠的女人,肯定來曆不凡,怎麼會看上沈友德那種垃圾呢?
所以,是沈友德用了卑鄙龌龊的手段,強娶了沈聿的母親秦玉賢。
隻聽沈聿又道:“嫁給沈友德後,娘從來沒有笑過。在我七歲那年,她終于下定決心出逃。”
夏染染怔了怔,擡頭看去,隻見沈聿剛毅冷峻的臉上露出痛苦的神情。
“可是,走的時候因為舍不得我,把我一起帶上,結果露了行迹,被沈友德發現抓回來,狠狠打了一頓。家裡所有跟我娘身份來曆相關的東西全都被沈友德收了起來,他還把我娘關在屋裡,不讓她出門。”
“在那以後,娘大部分時間都卧病在床,連話都不怎麼說。等懷上了小軒後,身體更是越來越差,以至于後來生下小軒就走了。”
沈聿說的輕描淡寫,然而事實卻遠比這更讓人惡心憤恨。
他至今還記得,在母親懷上沈軒前一年,他就曾撞見過沈友德和王秀蘭偷情。
但因為母親根本就不在乎沈友德,所以沈聿也沒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