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趙嬸子,你這是嫁女兒呢!嫁女兒可不就該哭嗎?”
趙紅霞撲哧一聲笑出來,“對,我這是嫁女兒呢!哭一哭吉利!”
夏染染伸出手抱住趙紅霞,哽咽道:“嬸子,你放心,我和沈聿都會好好的。這些年,謝謝你!對我們一家來說,你比我們的親娘還要親。”
趙紅霞再也忍不住,哭出聲來。
砰——!
鞭炮炸響,小孩子們扯着嗓子喊:“新娘子上車了!”
人群在喧鬧聲中讓開了一條道,讓轎車緩緩開出去。
趙紅霞家的屋子跟沈聿和夏染染的小院,統共也就隔了百多米遠。
但車子卻沒有馬上開向目的地,而是繞着岙口村又轉了一圈。
車子開的很慢,所有的村民都簇擁着跟在一旁。
劉大壯和章益誠幾人一邊負責敲鑼打鼓,一邊撒着糖果。
周圍都是孩子的哄笑聲和叫嚷聲。
冬日的陽光在這一刻都仿佛變得格外燦爛。
......
整個岙口村就隻有一個地方無比安靜,連點聲響都沒有。
那就是沈友德的家。
此時沈友德正坐在堂屋裡抽着旱煙,臉色陰沉的幾乎能滴出水來。
陳建國臉上的傷還沒有全部消退,胡子也有好幾天沒刮了,整個人瑟縮又頹靡。
另一邊坐着的是陳建軍。
他的樣子也沒好到哪去。
自從公社的周副主任被抓起來後,周媛媛一家就大不如前。
周家知道周副主任被抓跟夏染染有關,就對陳建軍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
陳建軍現在的日子越來越難過,甚至連在公社的工作也丢了。
聽着外面的鞭炮聲歡笑聲,陳建國咬牙切齒道:“老三也太不像話了,要舉辦婚禮,也不來請爹去上座,那可是他親爹啊!”
陳建軍苦笑道:“老三連咱娘都送進派出所了,那真是一點情分都不顧了。唉......不是我說,大哥,你們當初把人得罪的也太狠了。這老三現在可是連長了,稍微幫扶一把,咱們沈家還愁不飛黃騰達......”
話說到一半,對上沈友德陰鸷的面色,吓得噤聲了。
沈友德牙齒咬的咯咯作響,一雙渾濁的眼睛都因為憤恨而發紅了。
他們老沈家現在已經成了整個岙口村的笑話,所有人排擠嫌棄的存在。
這一切是誰害的?
都是夏染染那賤人!
可偏偏現在那賤人被自己兒子用小轎車接着,風光出嫁,整個村的人給她撐腰,而他們老沈家卻成了過街老鼠,人人喊打。
砰——!
外面的鞭炮聲與歡笑聲近了,顯然是車子開過了沈友德家門前的路。
聽到外面孩子們叫嚷着分糖了,沈家寶舔着嘴唇跳下炕往外跑,“我也要糖!我要去分糖!”
“站住,給我回來!”沈友德一聲厲喝。
沈家寶瑟縮地停下腳步,卻忍不住叫嚷起來,“大家都在分三哥的糖,我也要去分糖,吃好吃的!”
娘以前說過,老沈家的好東西都是他的,他要去搶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