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廣成正在給王家村的村民上課。
這樣的課自然不是白上的,每節課都有相應的工分。
而且每次上課的時候,那些蠢笨的鄉巴佬都會用崇拜豔羨的目光看着他,大大滿足了陸廣成的虛榮心。
所以每次有開掃盲班的任務,陸廣成都會第一個報名。
他最喜歡的就是在上面唾沫橫飛的演講一通,期間還特别喜歡用一些深奧的專業術語,然後接收衆人敬畏的目光。
至于上掃盲班的人能不能聽懂,能學會多少東西,就不是他關心的了。
隻是今天的陸廣成卻明顯有些心不在焉。
上課的時候不時就會停下來發呆。
有時候滿臉不甘,有時候又咬牙切齒地憤恨。
村民們有人拿着問題去問他,都被他用極其不耐煩的态度趕走了。
他所有的情緒都還沉浸在“唾手可得,卻硬生生被奪走”的榮華富貴之中。
一個小時的課程結束,陸廣成立刻收拾東西走人。
對于王家村人小心翼翼想要詢問的期盼眼神視而不見。
他剛走出掃盲點,就聽身後傳來一個女子的聲音:“陸知青,你等一下。”
陸廣成臉上的不耐煩簡直要溢出來。
他猛然轉身,厲聲道:“你們還有完沒完,學不會就别學了。你們天生不就該在地裡刨食嗎?學這些東西有什麼用?”
說到一半,發現叫住他的是個穿着白裙,長相漂亮的女子。
聽到他的話,女子臉上露出錯愕的神情。
陸廣成的火氣收斂了少許,微微皺着眉道:“你是?”
這女子似乎有些眼熟。
“陸知青,你不認識我了?”女子捋了捋長發,露出一個虛弱又難過的表情,“我叫夏海棠,是夏染染的堂姐。”
陸廣成一下子回憶起來。
說起來他跟夏海棠也見過好幾次了。
前段時間的曬谷場上,夏海棠冒用夏染染的身份去省城醫院打胎的事傳的沸沸揚揚。
整個青山縣就沒幾個人沒聽說過的。
陸廣成想到這裡,就有些恨鐵不成鋼。
這女人顯然是跟夏染染不對付的。
既然要算計夏染染那賤人,怎麼就不狠一點,将她一棍子打死。
也免得這賤人最後來搶自己的東西。
夏海棠見陸廣成臉色陰晴不定,心中慌了慌,臉上露出泫然欲泣的表情:“陸知青,你也相信夏染染構陷我的那些話嗎?我真的沒有與人勾搭成奸,更沒有懷孕打胎,陸知青你相信我好不好?”
陸廣成不耐煩道:“我相不相信又有什麼區别?”
反正這女人如今的名聲也臭了,再也掀不起什麼風浪。
更何況,陸廣成也不是傻子,到底是被誣陷還是真的,他怎麼會看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