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8章 消失的紅紗巾
顧小曼和馮裕安見面就說個不停。
「小曼,還是你們這大院更乾淨一些,我們那邊全是煤。」
「我們這邊也有煤的,鍋爐專業就是燒爐子,燒爐子就是燒煤。」
「還是不一樣的,比礦下乾淨多了。」
「小安子,艷青回來了沒?」
「回來了,她還說想來找你和金燕玩呢,金燕怎麼樣了?」
「還行,晚上去我家裡吃飯吧,等金燕姐下班,把她叫上。」
謝雲舟插話道:「在我這裡吃吧。」
顧小曼笑道:「去我那裡吧,你也去,你這裡菜沒我那裡多。」
謝雲舟點頭:「那我一會兒去弄點冷盤,硯秋和裕安喝酒嗎,我家裡有酒。」
馮裕安嚯一聲:「謝師兄你喝酒啊?」
謝雲舟笑道:「喝的不多,我不如我弟,我弟酒量大。」
「哎對哦,你弟弟馬上高考了。」
「所以我不回家,怕他有壓力。」
馮裕安哈哈笑起來,半年過去了,他已經從喪父之痛中走了出來。
到了晚上,顧家兄妹包了餃子,炒了兩個菜,打了個湯,謝雲舟弄來兩個冷盤、幾瓶啤酒和一大瓶橘子汁,顧小曼把金燕從單身樓叫了過來。
顧耀堂一見這陣勢,很識時務地搞了一大碗餃子,夾了點菜,端著碗出門去找人玩,把場地留給一群孩子們。
顧小曼給兄弟姐妹們倒啤酒和橘子汁:「我們四個好幾年沒在一起吃飯了,來,慶祝我們的團聚。」
金燕一直在笑,笑著笑著她又想哭。
馮裕安給她夾一筷子冷盤:「金燕,別哭,以後你的好日子還多著呢。」
顧小曼笑道:「來,乾杯!」
許硯秋溫聲道:「金燕姐,你現在上班感覺怎麼樣?」
金燕把眼淚憋回去:「還挺好的,每天有工作忙碌,沒時間東想西想。我前一陣子參加了廠裡的初級工技能鑒定,如果能過,還能漲工資呢,以後提崗有證書更容易。」
馮裕安笑道:「看看,等我們工作的時候,都得叫你金工。」
金燕笑起來:「你們都是大學生,肯定比我前途大。」
顧小曼給旁邊安靜坐著的兄長夾菜:「哥你吃。」
許硯秋又問道:「金燕姐,你在廠裡沒人欺負你吧?」
金燕笑了笑:「有些師父們喜歡開玩笑,我不理他們就是。還有人要給我介紹對象,我說我現在不想談對象。」
顧小曼問道:「金燕姐,那黃家人後來沒找你麻煩吧?」
金燕搖搖頭:「沒有,我有三個哥哥六個侄兒,黃所長退休了,不敢隨便來欺負我。我訛了他家一千塊錢,從此就跟他家一刀兩斷。」
馮裕安舉起酒杯:「來,恭喜金燕姐涅盤重生,以後越來越好。」
金燕的眼淚實在是憋不住了,她飛速掏出手絹把眼淚擦掉:「謝謝你們的鼓勵,謝謝景元和小曼把我從水裡撈上來。」
馮裕安十分好奇:「景元啊,你怎麼想到在那裡埋一串繩子啊?」
顧景元從碗裡擡起頭:「小曼說危險,我就帶繩子。那裡陰氣重,那繩子沾過潭水,我就沒帶回家。我的漁網每次要放門口曬曬才拿回家。」
馮裕安一拍大腿:「這真是冥冥中自有安排,那串繩子積了陰德。」
金燕忙道:「景元,我媽給了我二十個鴨蛋,你會腌嗎,都給你吧,我住單身樓不方便。」
顧景元點頭:「你給我,我腌好了給你。」
金燕笑道:「不用給我,我直接來你家吃。」
顧景元笑著點頭:「好,小曼在家裡,你多來。」
馮裕安開玩笑道:「景元有個妹妹,現在又多個姐姐。」
金燕看顧景元的目光跟顧小曼一樣慈愛:「景元就是我親弟弟。」
顧小曼插話:「小安子,多住幾天,過一陣子我們大院放電影呢。」
馮裕安十分高興:「行啊,小秋現在有單獨的房間,我多住兩天。就是我吃得多。」
許硯秋笑罵他:「幫我餵豬,不算白吃。」
顧小曼問許硯秋:「小秋,許大伯怎麼樣了?我聽說他前一陣子受傷了。」
許硯秋溫聲回道:「好了,已經正常上班。當時我爸帶了幾個人,手裡有槍呢,那些混混知道我們不敢開槍,所以才囂張。最後我們這邊對著天上放了一槍,那些人嚇得都蹲下了。」
謝雲舟微微擰眉:「不光是我們電廠,各個礦山、工廠都存在這個問題。社會閑散青年越來越多,農田上不需要那麼多人,沒有就業,就要鬧事。」
顧小曼接了一句:「主要是有部分人走邪路子發了財,大家就眼紅。怎麼來錢快?偷、搶、騙,像我小舅那樣累死累活的,反倒讓人看不上。」
兄弟幾個你一句我一句說著廠裡的事情,這裡是大家以後工作的地方,關係到自身的利益,自然都很上心。
一頓飯吃的十分盡興,謝雲舟特意給顧耀堂留了一瓶啤酒。
吃罷了飯,謝雲舟讓顧家兄妹在家裡,三兄弟先將金燕送回單身樓,然後謝雲舟將許硯秋和馮裕安送到大院門口,從家裡找個手電筒給他們。
許硯秋和馮裕安就著微弱的手電筒光回家。
顧耀堂回來後看到謝雲舟給他留的一瓶啤酒,開心極了:「雲舟這小子為人處世是沒得說,出手還大方。你跟你哥小氣巴巴的,從來捨不得買酒給老子喝。」
顧小曼懟他:「你要是有謝廠長一半的工資,我天天給你買酒。」
顧耀堂哼一聲:「你休想讓老子生氣!老子不上你的當!景元,景元,有菜沒?我要喝酒!」
後面幾天,顧小曼每天過得都很輕鬆。上午賣貨,下午跟兄長和謝雲舟一起玩,偶爾幫柴小鳳帶一帶小海。
她現在沒什麼經濟負擔,家裡欠的債不多,她全部交給父兄去還。
謝雲舟天天往顧家送東西,一天三頓在顧家吃飯,直到謝文哲出差歸來。
當天早上,顧小曼去街上找小舅一家子,路過大槐樹底下時,她揉了揉眼睛,不可思議地看著樹頂。
紅紗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