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的表態，讓玉錦霍青靈愣了下，可眼神對視之後，又都沒有阻止。

　　「江阿姨，不同設備會有檢測誤差……」沈清荷眼底閃過異光，趕緊插話。

　　「請叫我江律師。」江南冷聲打斷，目光繼續看向威廉：

　　「MK使用的是最新量子光譜技術，誤差率低於千萬分之一，這是行業公認的，威廉教授不可能不清楚吧？」

　　實驗室氣氛瞬間凝固，威廉更是被問得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解釋。

　　沈墨輕咳一聲：「江律師，在我們文物行當裡，有技術爭議很正常，如果真的覺得有疑問，我們可以多進行幾輪交叉檢測。」

　　「不必了，MK接受初步鑒定結果，簽約吧！」玉錦突然說。

　　江南驚訝，這小子葫蘆裡賣的什麼葯呢，明知有問題還簽約？

　　「按照約定，文物將由MK全權保管直至展覽結束。」玉錦銀髮下的眼眸深不可測，繼續道。

　　沈清荷臉上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喜悅：「當然，師兄一向嚴謹。」

　　江南眸光微眯，暫時保持了沉默，就在此時，手機突然震動起來，她看了眼來電顯示，眉頭微蹙：

　　「我出去接個電話。」

　　霍青靈注意到母親走出實驗室時，向自己使了個眼色，她也借口去洗手間，跟了出去。

　　走廊拐角處，江南正和一個年輕男子低聲交談。

　　那人一身休閑裝，身材魁梧高大，英氣逼人，絲毫掩不住警察特有的銳利氣質，是楚昭？

　　「媽，他是？」霍青靈走近。

　　「他是楚昭，剛剛才從黑城趕來，哦……對了，你從小離家，好像不認識他。」江南笑。

　　楚昭轉身，向她點頭緻意：「霍小姐你好。」

　　「楚昭，我還正準備聯繫你跟晚晚呢，沒想到你這麼快就親自來了。」她大方伸出了手。

　　「咳……事情緊急，不請自來。」

　　楚昭俊臉泛起一絲不自然，伸手淺握了下，在他的記憶裡，老爸楚淵一直教導，他們家是死侍身份，江家更是他們的大恩人。

　　正因為這樣，曾經的他，還傷過一個女孩的心……

　　霍青靈眸子轉動，讀取到他的心思，淺笑：「那我們先說正事吧？」

　　「好，據我最新了解到的信息，情況有些變化，沈墨昨晚秘密會見了一個人。」他微微一笑，說完遞過手機，上面是一張模糊的監控截圖。

　　霍青靈倒吸一口冷氣，照片上，沈墨正將一個金屬箱交給一個戴帽子的男人，而那人的側臉，赫然是張明遠。

　　「他們在轉移什麼嗎？」

　　楚昭神色凝重：「不確定，但今早我們監聽到沈清荷的通話，提到激活程序和腦波同步等信息，不過目前還搞不清楚，她到底有什麼企圖。」

　　霍青靈聽見他的話，不由心頭一緊，立刻想起沈清荷那枚詭異的戒指：「玉錦可能有危險！」

　　她轉身就要回實驗室，卻被江南拉住，深意道：

　　「越到這個時候，越要冷靜點，打草驚蛇反而壞事，我想玉錦他是想故意藏拙，請君入甕是嗎？」

　　「嗯，是的。」霍青靈愣了下點頭。

　　楚昭輕咳了聲，繼續說：「我已經安排人盯著張明遠，另外……」

　　他猶豫了一下，再從手機調出一張照片，「對了，還有個情況，沈墨前兩天還見過一個女孩。」

　　照片上，沈墨正在京海大學考古系門口與一個穿白大褂的年輕女子愉快交談。霍青靈瞳孔微縮。

　　「晚晚？她怎麼會……」

　　「她是修復專業的研究生，沈墨以客座教授身份接觸她，很可能套取關於黑城地宮的內部資料或者其他更深的動機。」

　　楚昭的指尖無意識摩挲著照片邊緣，解釋道。

　　江南突然插話：「晚晚那丫頭從小就癡迷文物修復，去年還參與了國家博物館的青銅器數字化項目。」

　　「你跟蹤她？」霍青靈眼底含笑。

　　「我是跟蹤沈墨時偶然發現的，本想提醒，隻是，我們以前有些……誤會。」他耳根泛紅，說了假話，其實他昨晚早就見過霍晚晚了。

　　江南敏銳地捕捉到他話裡的躲閃。

　　腦海裡突然想起了三年前，霍晚晚去國外做交流生時，回國後，心情很不好，還燒光了所有的照片。

　　這件事，大姐江東還專門跟女兒談過心，但晚晚這丫頭，死活不說，後來也就不了了之了，沒想到竟然跟楚昭有關係。

　　這下又有八卦新聞可以聊嘍！

　　「什麼誤會能讓刑偵支隊長親自盯梢？」霍青靈故意問。

　　楚昭尷尬，快速低語：「我們查到，晚晚的導師突然辭職去了瑞士，已經證實與沈家的生物科技公司有關聯，我擔心她也被捲入……」

　　「所以你是怕打草驚蛇，才沒直接聯繫她？」江南突然按住他肩膀。

　　楚昭僵硬點頭。

　　霍青靈突然想起什麼，翻出手機相冊：「等等，晚晚前幾還發過朋友圈……」

　　照片裡，霍晚晚在實驗室舉著個青銅器碎片，配文【終於拿到樣本了！】日期正是沈墨入境後第三天。

　　「這是黑城地宮的青銅器殘片，按規定應該由文物局統一保管……」楚昭欲言又止，聲音有些發緊。

　　江南眼底冷芒閃過：「先解決眼前的問題，青青，你回去盯著沈清荷，我和楚淵再聊聊。」

　　霍青靈點頭應允，回到實驗室時，剛好看見沈清荷正站在玉錦身邊，假裝查看數據，左手卻有意無意地靠近他的太陽穴，戒指上的藍光忽然閃爍了一下。

　　「玉錦！」她快步上前，故意一個踉蹌撞開這個別有企圖的女人。

　　沈清荷直接被撞得踉蹌幾步，才勉強穩住身形，笑容僵硬：「霍小姐你小心點。」

　　「不好意思，腳滑了。」她目光鎖定這女人說。

　　玉錦順勢扶住，在她耳邊低語：「戒指剛才啟動了。」

　　霍青靈會意，借著整理頭髮的動作，將一枚微型幹擾器別在耳後。

　　這是MK技術部與池淼淼的特工團隊，連夜趕製的設備，能夠放大她與玉錦之間的生物電共鳴。

　　「最後一項檢測，腦波驗證。」玉錦走向中央控制台，「MK的生物加密需要我的特定腦波頻率激活。」

　　沈清荷眼中閃過一絲興奮，手指不自覺地摩挲著戒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