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林珊珊詫異看他，又忍不住擔心轉頭看了眼時漾。

　　時漾面色平靜如常。

　　「我先去洗漱。」

　　她輕聲道，聲音也和平時一樣，溫軟平和。

　　林珊珊反倒是更擔心。

　　「好，那你先去洗漱。」她努力讓聲音平和。

　　時漾點點頭，轉身朝洗手間走去，人還沒進去，瞳瞳便「哇」地一聲哭了：「爸爸回家都不告訴我……也不回我信息……」

　　她哭得傷心，眼淚跟著控訴「吧嗒吧嗒」往下掉。

　　柯辰一下就慌了神，語無倫次地和她解釋：「你爸爸主要是……要忙著去處理工作……」

　　理由無力得連他自己都無法說服自己。

　　時漾轉身，在瞳瞳面前蹲下，一邊擡手給她擦眼淚，一邊柔聲安撫她道：「爸爸公司臨時有很重要的事，可能怕影響瞳瞳睡覺，才不告訴瞳瞳的。等爸爸忙完了，他就會找瞳瞳，我們要理解爸爸，好不好？」

　　柯辰有些訝異地看了眼時漾，有些意外於她的為傅景川開脫。

　　昨晚他陪傅景川在酒店的天台吹了一夜風。

　　他不知道傅景川是徹底放下了，還是其他。

　　天亮的時候他的俊臉神色已經淡得沒什麼情緒。

　　人一回到酒店就開始收拾行李，並冷靜地和他交代工作，也沒再提時漾和瞳瞳。

　　是他送的傅景川去機場。

　　一路上傅景川的面容很冷靜從容，隱約又回到了當年結婚前的他，理智，強大，無堅不摧。

　　他離開沒有通知任何人。

　　在機場的時候柯辰有問過他，要不要和時漾和瞳瞳道個別，他沒回他，抽身得很乾脆利落。

　　現在看著傷心難過的瞳瞳，想到傅景川離去時的毫不留戀，柯辰心裡很不是滋味。

　　他不知道，傅景川是不是連瞳瞳都不要了，明明那麼愛……

　　但年幼的瞳瞳還不懂成人間的複雜，時漾的安撫果然讓她止了哭，眼睛雖然還掛著淚，但已經懂事地點點頭：「嗯。那我先等爸爸忙完工作。」

　　懂事得讓柯辰心酸。

　　時漾也沒再多言，鼓勵摸了摸她的頭，把她情緒安撫好，這才去洗漱。

　　柯辰心裡複雜得厲害，還是忍不住偷偷給瞳瞳拍了張照片，而後發給傅景川：「傅總，小丫頭一聽說你走了，哭得稀裡嘩啦，說你回家都不告訴她。」

　　傅景川收到照片時人還在飛機上。

　　飛機已經抵達西城，乘客正在有序下車。

　　傅景川手機剛開機就看到了柯辰發過來的照片。

　　照片上的瞳瞳還癟著嘴，眼睛和鼻子哭得通紅。

　　傅景川隻看了眼便將手機按熄了，不敢看，也不忍看。

　　他甚至忍不住去思考，當初時漾沒打算讓他知道瞳瞳的存在或許是對的。

　　她一個人就可以把瞳瞳帶得很好，也生活得很好。

　　他不出現，瞳瞳就不會有落差。

　　可惜有錢難買早知道。

　　下飛機的時候，傅景川俊臉還因為這個思考而緊繃。

　　他沒有回家，而是直接去了公司。

　　傅武均和沈家人大概是從公司內部會議通知得知了他回來的消息，都約好了似的，在公司一樓大廳等著了。

　　看到隻有他一人進來，幾人俱是一愣，不約而同地開口道：「沈妤呢？」

　　傅景川心裡因為這個名字刺了一下，突然就想起了時漾說的，她的世界突然之間因為她成了沈妤而變得美好起來，那些在她是時漾時無論怎麼努力都得不到的尊重都因為她變成了沈妤輕而易舉地得到了，大家都理所當然把她當成了沈妤，卻也理所當然地抽掉了她是時漾的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