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天看著一個齒輪運轉,會不會很無聊啊。」白霜雪哀聲嘆氣道,她不想過這種生活,無聊又無奈,還得守著。
蘭希明輕輕捏了一下她的臉笑道:「有我陪著你,怎麼會無聊呢?」
白霜雪餘睥了他一眼說:「你不正是因為無聊,所以才拉我來這裡陪著你嗎?」
「跟我來。」蘭希明拉著白霜雪快速向前走著,他們來到了一個房間,那裡面堆著厚厚的卷宗,蘭希明翻看一個卷案,「我手頭正有一個很棘手的事情要處理,這段時間我都要在這裡守著,你到人間去幫我查探黑氣的來源。」
「可以到人間?」白霜雪眼睛一亮,查什麼黑氣對她來說是次要的事情,可以去人間吃美食、看美男、賞美景這些事頂重要。
「如果你能查探到黑氣的來源,我可以讓你在人間呆一個月的時間。」蘭希明笑道。
「為什麼隻有一個月呢?」白霜雪撲進了他的懷裡,緊緊著抱著他,用水汪汪的大眼睛看著他,他用手輕輕捏了捏她的臉說:「本想給你十天的時間,可是為了讓你能玩得開心一些,我隻有忍受著相思之苦,讓你在人間呆一個月,要不,半個月?」
「就一個月。」白霜雪大聲說道。
「好,既然你要求一個月,那便一個月吧。」蘭希明笑著說道。
白霜雪總懷疑自己是不是落入了他的圈套,可他臉上隻是浮著淡淡的笑意。
人間這件懸案發生在相府,白霜雪落入凡間就成了相府裡的一個婢女,她向蘭希明抗議,能不能做相爺的女兒?蘭希明笑道:「做她的女兒,萬一有人想要娶你怎麼辦?」
白霜雪正要抗議,要麼換個別的身份,做別的官家小姐,蘭希明說道:「如此身份最好,可以近距離查探黑氣是因誰而產生,而且我還不用擔心你被哪個男人覬覦。」
他說完,便消失在空氣,白霜雪恨不得撿一個石子向他扔去,他懂不懂弄一個好點的身份很重要,這樣可以看美男,吃美食,賞美景,做婢女就要每日服侍小姐,幹活,哪有時間去做這些事情?
白霜雪怏怏不樂地回到了自己的小房間,這裡陳設都很簡陋,不過,更苦的生活,她都過過,她也不是特別在意。
第二天醒來,白霜雪便來到了相府小姐李心怡的房間,她剛醒來,看到白霜雪端著洗臉盆,她說:「放那邊吧,粗手笨腳的丫頭,別弄潑了水。」
白霜雪把洗臉盆放到了牆邊,她便準備離開房間,李心怡嚷道:「喂,你給我擰毛巾啊,笨丫頭。」
她忍住滿肚子的火氣,耐著性子走到洗臉盆旁,把毛巾擰了遞到李心怡的面前:「給,小姐。」
李心怡看著她冷著臉,笑道:「你這個丫頭的脾氣到是不小,比我這個當小姐的人,都更加像小姐。」
白霜雪想著蘭希明那廝給她弄了這麼一個好差事,她心裡就憤憤不平起來,她看著李心怡說:「小姐洗臉。」
李心怡接過毛巾擦了一把臉,眉頭微皺:「毛巾擰太幹了,沒有一點水份,可我如果說你弄濕一些,我猜你要讓毛巾都滴著水遞到我面前。」
一上午,白霜雪在李心怡的房間受了一肚子的氣,一會說毛巾擰太幹了,一會說飯菜放得太遠了,再過一會又挑剔白霜雪冷著臉,像天上的烏雲,看著讓人心裡生氣,總之是對白霜雪橫挑鼻子,豎挑眼睛。
回到了房間,白霜雪心裡篤定,這個叫李心怡的小丫頭就是那個產生黑氣的人,她對下人如此苛刻,無容人之雅量,不是她身上產生的黑氣還會有誰?
蘭希明離開的時候說了,如果白霜雪揪出了產生黑氣的人,他就讓她在人間呆一個月的時間,讓她玩得開心盡興再回天外天,如果她沒有找對人,那就得立即跟著他一起回到天外天,以後就由她來守候那個運行的齒輪。
想著天天看著一個大齒輪,每日盯著,什麼地方也不能去,她就覺得自己的生命也跟著齒輪一同在運轉著,在消耗著。
她怎麼能放棄了生活中的美好,隻去盯著齒輪呢?
她決定再在相府裡查清楚,再讓蘭希明來查看。
下午白霜雪在相府裡打掃衛生,她把花園裡的落葉都給清掃乾淨,掃進竹筐裡,她聽到身後有一個和藹的聲音。
「小雪姑娘,在掃地啊,別太累著。」相爺李興國笑道。
「相爺,您出府呢?」白霜雪笑道,相爺算是府裡最和氣的一個人,府裡上上下下都喜歡與相爺說上幾句話。
「是啊,小雪做一會,休息一會,別太累著。」
「謝謝相爺關心,我就快做好了。」白霜雪笑道。相爺才是一個和善的人,讓人如沐春風一般。
早上,白霜雪又給李心怡送洗臉水,她把毛巾擰得不幹也不濕遞到李心怡的手裡,她笑道:「這次可以。」
白霜雪淡淡地笑了笑,總算是做到了她滿意的地步。
「過會陪我一起出門吧。」李心怡說道。
「是,小姐。」白霜雪答道,她正想查清楚,黑氣是不是由李心怡身上產生出來,如果她是一個作惡多端的女人,一定會露出蛛絲馬跡,隻要她查清楚,她就可以從相府離開,去自己喜歡的地方去玩。
吃過早飯,李心怡和白霜雪一同向街上走去,他們剛出門,一群叫花子圍了過來,李心怡眉頭微皺,看著白霜雪,白霜雪說:「這是相府的李小姐,你們快快離開。」
李心怡眉頭擰成了一股繩,她說:「誰讓你說這個?」
「那我說什麼?」白霜雪納悶地問道。
「把錢拿出來,分給他們。」李心怡說道。
白霜雪頓時明了,李心怡是想迅速脫身,儘快擺脫他們的糾纏,她從錢袋裡拿出十個銅錢,放在手心裡數了又數,李心怡一把搶過了她的錢袋,蹲在地上,把裡面的碎銀子全都給倒了出來,她說:「這些全是給你們的,拿去吧。」
小叫花子全都伸手去搶,隻一會,白霜雪的錢袋已經癟了,隻剩下一個空空的錢袋,她欲哭無淚地看著李心怡說:「小姐,你拿我的錢去送了人情。」
「回府,我還你。」李心怡說道,她轉身走了進去,白霜雪一直哭喪著臉跟在她的身後,蘭希明為了讓她能深入其境,把她全部的錢都給沒收了,他說婢女自然不會有很多錢,錢太多了,容易惹人注意。
那一袋錢是她唯一的財產,現在全沒了。
李心怡回到了房間,把她的木盒子拿了出來,她說:「拿吧,你錢袋裡多少錢,你就拿多少。」
木盒子裡有金元寶、翡翠、瑪瑙、寶石、珍珠,白霜雪看得眼花繚亂,她說:「我隻有十兩銀子,這裡面的東西都超過了我錢袋裡錢的價值。」
做人不能太貪心。
李心怡從裡面拿了一個金元寶遞到她的手裡,她說:「這個給你,你可以做去換一些銀票收起來,以後嫁人也需要。」
「我不能要。」白霜雪拒絕道,她還擔心李心怡要做什麼壞事,現在就是想先收買她,然後,李心怡做壞事的時候,她會心軟無力阻攔。
「拿著,我最不喜歡欠別人的人情了。」李心怡說道,「再帶給銀,過會我們要出去玩。」
李心怡說完,又從木盒子下面翻出一疊銀票塞進白霜雪的懷裡,她說:「金元寶是給你的,銀票就用來我們逛街用,快走,集市快要開了。」
李心怡說完,拉著白霜雪走出了相府。
集市上人頭攢動,商販都睜大了眼睛,看著過往的遊客,就希望他們能駐足買一些東西。
李心怡拉著白霜雪走進了桃林裡,這裡有很多人賞花,她們在人群裡鑽來鑽去,白霜雪也不知道李心怡想去什麼地方。
「唉喲。」李心怡擡頭看著一個俊俏的少年,正看著她,她臉一紅,連聲對著少年道歉:「對不起,公子,撞到了你。」
「沒事,隻是小姐可有撞傷?」少年笑道。
白霜雪擡眼看了他一眼,少年長得風流倜儻,眼睛裡的妖媚讓人心裡亂蹦亂跳。
李心怡紅著臉搖了搖頭,「沒有,謝謝公子關心。」
「小姐,那裡風景獨好,小姐可願賞光,一同去前面賞花?」少年邀請道。
「我家小姐不去。」白霜雪大聲拒絕道,想著李心怡給了她一錠金元寶,她也要保護好李心怡,看這少年全身透著一股妖嬈的氣息,她總覺得他不是好人。
「哦,是嗎?」少年笑道,並沒有因為白霜雪出言拒絕而生氣,「小姐的意思是什麼?」
李心怡正在心裡惱怒白霜雪拒絕了少年的邀請,少年就出言約她,她心裡一喜答道:「那去看看罷。小雪,你在這裡等我,我等會過來找你。」
「我要跟著小姐一起。」白霜雪堅持道。
李心怡在心裡暗暗嘆氣,如此不懂眼色的丫頭,如果帶一個懂得察言觀色的丫頭,就不會這樣了,「那跟著一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