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取出身上紅色絲巾,正準備擦一下臉,絲巾上撒了很多香粉,這種濃烈的香粉味讓她眉頭微皺,雖然需要隱藏身份,可這種味道的確是讓人受不了。
她一鬆手,絲巾便隨風飄走,當她看到絲巾飛到了葉子塵的頭頂,落在了他的身上,她微微一愣,在她呆愣之際,葉子塵已經回頭看到了她。
她伸手便關了窗戶,她隻是扔絲巾,並不是為了引起他的注意,希望他不要在意那條紅色的絲巾,它並不是傳情之物。
她坐在古琴前,輕手慢撚,琴聲飄飄蕩蕩,像她的思緒一般,向四面八方飛去。
一曲彈完,她擡頭便看到了葉子塵,葉子塵向她走了過來,他笑道:「姑娘的絲巾飛到了我這裡,我特意送過來。」
「謝謝。」白霜雪接過絲巾說道。
「姑娘名叫蓮雪,可是我認識的蓮雪?」葉子塵問道。
「也許是同名同姓。」白霜雪笑道,她既不想承認,又不想回答他真實的情況。
「這麼說來,姑娘不是我所認識的蓮雪姑娘?」葉子塵淡淡地笑了笑。
她現在有紅月給她的身份證明,她可以說不認識葉子塵。
「我看姑娘很面熟。」葉子塵坐在她的面前。
「公子想聽彈琴嗎?」白霜雪淡淡地笑了笑。
「好,聽一曲。」葉子塵笑道。
蘭兒端著茶壺放到桌上,給葉子塵倒了一杯茶,「公子請慢用。」
葉子塵端起茶杯淺啜一口,他的目光一直追隨著白霜雪,白霜雪正低著頭認真地彈著琴,她沒有擡頭看葉子塵,他們現在算是隻見了幾面的陌生人。
她彈完一曲,擡頭看著葉子塵,她淡淡地笑了笑:「公子,我已經為你彈奏了一曲。」
既然聽完了一曲,他可以離開了,不用她請他出去。
「我有種意猶未盡的感覺。」葉子塵笑道,「蓮雪姑娘是什麼時候到了玉香樓?」
「才到這裡。」她答道。
「可是習慣?太子府不住,偏偏要住在這裡?」葉子塵笑道。
白霜雪淡淡一笑,沉默不語,在太子府,還要欠下葉江南的人情,而在這裡,她會彈琴,可以自己養活自己,不用依靠別人,她活得自由自在。
「聽說你是被紅月給逼走了,太子殿下正在四處找你。」葉子塵淡淡地說道。
白霜雪坐在那裡一動也不動,似在聽著別人的故事。
「王爺,你在這裡?」雲清走了進來說道,他看到白霜雪笑道:「沒想到還能在這裡遇到姑娘。」
白霜雪看著雲清,她淡淡地笑了笑,這一下子,人似乎都聚齊了。
「雲清,坐,有什麼事?」葉子塵問。
「四皇子正等著你,聽你的侍衛說你進了玉香樓,四皇子讓我請你過去。」雲清說道。
葉子塵站了起來,對著白霜雪說:「蓮雪姑娘,改日再聚。」
他說完走了出去,雲清跟著葉子塵走了出去,他出去之前看了她一眼,她一動也不動,似一個木雕一般。
他們出去一會,雲清又折返回來,他走到白霜雪的面前笑道:「我可是姑娘的救命恩人,姑娘卻對我如此冷漠?」
「我不知道公子在說什麼?」白霜雪冷聲說道,她對於雲清、葉子塵、葉江南,全都不想理會。
「不知道我在說什麼?」雲清冷笑著,他一伸手便抓住了她的手,輕輕一拉,她便撲進了他的懷裡,他緊緊抱著她,「你裝作不認識我,可我卻認得你。」
他說完,一伸手把她衣服給拉開,露出她的後背,他用手輕輕觸碰著她後背的箭傷疤痕,笑道:「我救了你,你不僅不感謝我,還這樣冷漠地對待我?」
「你救了我,就可以拉開我的衣服嗎?」白霜雪生氣地嚷道。
他手一抖,鬆開了她的手,他替她把衣服給拉好,「對不起。」
白霜雪冷哼一聲,坐回了古琴前,「你想要什麼回報,隻要是我可以辦到,我願意報答公子的救命之恩。」
「什麼回報?」雲清冷冷地笑了笑,「姑娘認為我缺什麼?」
白霜雪垂下眼簾,他有靈力,有金錢,有地位,他什麼也不缺。
「我不知道。」白霜雪說道。
「姑娘如果真想報答我,就和我一起回四皇子府,在那裡給我當隨從,當一段時間,就算你報答了我的救命恩情。」雲清說道。
白霜雪很想拒絕,可又擔心被他說成是忘恩負義的白眼狼,她喃喃地說道:「做多久隨從?」
「三個月,姑娘可是願意?」雲清問道。
「好,三個月後互不糾纏。」白霜雪說道。
「走吧。」雲清笑道。
白霜雪隨他來到了四皇子府,她看到葉風淩,他現在身體很健康,臉上是正常少年所有的紅色。
「這是四皇子。」雲清介紹道。
「見過四皇子。」白霜雪對著葉風淩行了一個禮說道。
「雲清,這位姑娘,你準備如何安排?」葉風淩問道。
「她叫蓮雪,現在是我的隨從,就住在我的隔壁房間就可以了。」雲清說道。
「好。」葉風淩說道,雲清自白霜雪離開後,他的性格變得古怪了許多,他時常一個人呆在院子裡,對著天空發獃,葉風淩很擔心雲清。
現在雲清能帶回一個女人,讓葉風淩的心稍微安定了一些,也許眼前這個女人可以讓雲清忘記白霜雪。
雲清帶著白霜雪來到她的房間,他說:「這個房間你可是滿意?」
「可以,我住什麼地方都可以。」白霜雪說道,隻要有一個可以落腳的地方就可以了,她要求並不太高。
「你滿意就好。」雲清笑道,「明天我要去參加一個宴會,你陪著我去。」
「好。」白霜雪說道。
第二天,白霜雪與雲清坐著馬車離開了四皇子府,她納悶地問道:「四皇子不用參加這個宴會嗎?」
「他不用去。」雲清淡淡地說道。
馬車正緩緩前行,在走出一鎮子的街道後,就聽不到馬車的軲轆轉動的聲音,她拉開馬車的布簾向外看了一眼,馬車已經飛在了天空中。
她放下了馬車布簾,問道:「雲統領,我們到什麼地方去?」
「去魔界。」雲清淡淡地說道。
「魔界?」白霜雪喃喃地重複道,就是不知道他們是去東魔界、西魔界,或是北魔界、還是南魔界?
「馬上就快到了。」雲清說道,「到了地方,可以稱我的名字,叫我雲清,如果你嫌麻煩,可以稱我為清。」
「是,我稱你的名字雲清。」白霜雪說道,她不想與他顯得關係如此親密。
馬車緩緩從空中降落,落在了地上,雲清走出馬車,白霜雪也下了馬車,雲清笑道:「你知道我為什麼要帶著你來魔界嗎?」
白霜雪搖了搖頭,她看到她又回到了東魔界,她心裡正忐忑不安著,是不是她馬上就要見到魔月蓮了?
她心裡很期待,又忐忑不安著,她想見到他,想看到他,可又擔心聽到他與聖女已經成親的壞消息。
她不想讓自己痛苦,可心裡卻又對馬上要見到他,很興奮。
雲清伸手握著她的手,說:「走吧,前面的路不太好走,我拉著你。」
他們向樹林裡走去,在走過人間與魔界的屏障後,他們已經到了魔宮。
魔宮有很多人前來,有些是月族的高層,像長老、皇族,還有妖族的一些熟悉的面孔,雲清握著白霜雪的手向前走去。
「你很緊張?是不是看到這裡有些獸頭人身的人?」雲清問道。
「是。」白霜雪迅速答道,她並不是因為看到一些獸頭人身的魔怪而緊張,而是因為她想著,馬上要見到魔月蓮了,她的心裡很緊張。
「他們不敢傷你。」雲清說道。
「我不怕他們。」白霜雪說道。
他們走進了魔宮,魔宮已經擺好了宴席,每兩人一桌,桌上擺著各種美食。
魔月蓮如往常一般,很顯眼,一來是因為他長相妖孽,二來他身穿著那件紅得耀眼的紅袍,他正斜著身子靠在魔宮的寶座上。
他的目光正投向遠方,沒有看任何一個人。
白霜雪一直盯著他看,她覺得他瘦了一些,可精神尚好,身上還帶著那股優雅貴氣。
「蓮雪,別一直盯著魔尊看,太不禮貌了。」雲清低聲提醒道。
「對不起,第一次看到如此漂亮的人。」白霜雪淡淡地笑了笑,她坐到了雲清的身旁,她剛坐下,就看到了魔月蓮的眼睛淡淡在她身上掃視了一下。
她心裡一驚,她剛才說他漂亮,男人應該是不喜歡被評價為「漂亮」二字吧。
她垂下眼簾,看著桌上的美食。
他已經和信族的聖女達成了共識,要娶聖女為妻,為什麼聖女卻沒有出現在他的身邊?他的寶座隻有他一個的位置。
難道是不想引起世間眾人的注意,所以才隻有他一個人坐在寶座上。
她胡思亂想一通,桌上的美食,無法引起她一點食慾,她心裡滿滿都是魔月蓮的身影。
她擡眼看著他,他的眼睛正在掃視著場中的眾人,似是搜索著誰一般,他的目光沒有在任何人身上多作停留。
他在看誰?難道他在看聖女來了嗎?也許他請了聖女前來參加宴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