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念，别鬧了。”

　　厲衡忍不住蹙眉，聲音嚴肅了幾分，心底很是排斥她提到那枚他被迫接受的戒指。

　　以往厲衡這副語氣，何念會适當的适可而止。

　　可今天她卻沒有收斂的打算，“你不是說除了婚姻，什麼都能給我麼？怎麼，一件婚紗也不願意送給我嗎？”

　　“念念......”

　　厲衡語氣逐漸不耐。

　　他和宋靈的婚期隻有兩周不到，想要再趕制一件重工婚紗出來，時間上根本不夠。

　　這種時候何念非要這件婚紗，不僅是無理取鬧，還摻雜幾分不甘心的刁難。

　　厲衡願意包容她這種任性，但他結婚的事，何念既然已經接受了，他希望她能溫柔寬容到底，而不是緊要關頭給他添亂。

　　這種臨近婚期，她非要讓他為難的行為，莫名讓厲衡有些煩躁。

　　語氣也重了幾分，“你為什麼非要這件婚紗？”

　　“留着結婚穿。”

　　“你明知道我不可能娶你！”

　　“......”

　　話到嘴邊，厲衡想都沒想脫口而出。

　　何念一僵，紅唇自嘲的溢出一聲輕笑，“這一點我很清楚，你不需要一再提醒我。”

　　就算他要娶，她也沒打算嫁。

　　何念果斷背手拉開拉鍊。

　　意識到語氣過重了，厲衡薄唇微動，眼底湧動着愧色，“念念......”

　　靜谧的空間，隻有衣料的摩挲聲，突兀的拉鍊聲更像是兩人間拉鋸戰的開始。

　　此刻的何念無比的沉默，垂着的臉沒有半分情緒，冷靜的出奇。

　　比起上一刻的煩躁，這一刻厲衡隻剩下心慌。

　　她越是不吱聲，厲衡越是不安。

　　僵持了半晌，終要有個人妥協。

　　“别脫了。”

　　厲衡拉住她的手，啞聲妥協，“你喜歡就留着吧，我讓人給宋靈重新準備。”

　　話已至此，何念如果真的是鬧脾氣，應該拒絕他，并不會真的要這件。

　　但何念緩緩停下了脫衣服的動作，轉過身，情緒多變露出笑容，“我穿好看嗎？”

　　她反常的像是上一秒的受傷都是僞裝，為的就是拿下這件婚紗。

　　厲衡看着她，她的眼神都是得逞，沒有半分他以為或者想看到的東西。

　　不知道為什麼，厲衡心口猶如長了倒刺，找不到具體位置，挑不出看不明，麻剌剌的不舒服。

　　“不好看嗎？”

　　何念催促的問，半晌厲衡才勉強說了句，“好看。”

　　何念笑了，拎着裙擺轉了幾圈，神色依舊帶着隐隐的歡快，“等我結婚了就穿這件好不好？”

　　隻是可惜，這件婚紗不是為他而穿的。

　　厲衡回避開她的視線，選擇性的不接話，“我讓人給你包起來。”

　　何念垂眸撥弄着婚紗上的珠串，他看不到的笑意譏諷又冷漠。

　　看，這個男人口口聲聲說愛她，在婚姻這一關始終咬緊牙關，連一句哄騙她的承諾都不願意給。

　　......

　　蘇寒趕到時，厲衡已經借口走了，隻有何念還在那兒打包婚紗。

　　“念念。”

　　蘇寒沖進店裡，留意到打包的婚紗，“這是......”

　　“給自己買婚紗啊。”

　　何念說的無比輕松，語氣卻沒有半分玩笑，仿佛她真的要結婚了。

　　她說着将一個錦盒遞給前台，“用這個抵這件婚紗。”

　　店員一愣，“可是厲少交代過，您可以直接帶走婚紗。”

　　這裡是厲家的産業，厲衡的交代比多少錢都管用。

　　“不必了，别人的東西，我穿着不踏實。”

　　何念執意将盒子推過去，“看在我和認識的份上，你就當他折合成成本價給我。”

　　她知道，這樣的婚紗很貴的，她的一枚戒指也隻夠個成本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