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洛青陽體内,居然寄居着這等魔頭,自己那些廢物子孫也不調查清楚再說!
完了,完了!
“我願留在這裡,日日侍奉木尊,懇請木尊饒我一命!”
他苟延殘喘這麼久,就是因為怕死!就這麼死去,幾百年的工夫白費,他怎麼甘心!
林祖看着他那恐懼神情,似是頗為享受,笑容頗為邪惡的說道:“這裡地方雖大,但住三個人,卻有點擠啊......”
上官家先祖頓時目露驚恐之色,因為他看到,林祖泛起獰笑,擡手就朝他抓去!
“不要!”
他驚恐嘶吼,連忙要退,但在那一掌之下,他竟是動都動不了,眼看那一掌就要将他那身軀生生拍碎,他萬念俱灰之時。
突然間,一道泛着金光的身影,擋在他面前!
這下,上官家先祖目光驚恐,剛才那一掌距離他隻咫尺之遙,他感覺自己是在鬼門關走了一圈!
他驚疑不定的看向身前的洛青陽。
“小子,你要擋我殺人?”
林祖聲音冷漠。
“是。”
洛青陽淡淡說到這。
林祖看着他,微微皺眉,突然收回手去,看向上官家先祖說道:“今天暫且留你一命。”
上官家先祖目瞪口呆。
這洛青陽居然能改變木尊的決定?!
要知道,木尊行事獨斷專行,誰敢反抗,那就是個死,這小子不就是個寄居者嗎?他憑什麼?!
而且......
為何要救了自己?
但當下他也顧不得多想,連忙感激說道:“多謝洛小友救我一命,洛小友仁善,今後我上官家一定對洛小友言聽計從!”
可這時,林祖一聲冷笑說道:“你說他仁善?”
放過敵人,難道不是仁善嗎?
上官家先祖微微一愣。
林祖不理會他,隻是望向洛青陽,淡淡說道:“說說你的計劃吧。”
洛青陽笑了笑,望向那上官家先祖說道:“金書玉冊之中,還有幾位上官家先祖?”
上官家先祖看起來微微一愣,他驟然想起什麼,臉色漸變的看向洛青陽:“你,你要......”
難道說,他想......
洛青陽笑了:“那金書玉冊能溫養靈魂,上官家豈會隻溫養你一道殘魂?”
“況且,我看你這樣,也沒有初代先祖的氣度啊......”
“最後一次機會,金書玉冊中到底有幾位殘魂?”
林祖撫掌大笑:“好主意,好主意!吸上官家幾位先祖殘魂為養料!深得我心!”
洛青陽笑容滿面:“到時,五五分成。”
林祖瞥了他一眼,笑着點頭:“可以。”
聽到這對話,上官家先祖臉色變得越發驚恐的望向洛青陽。
神情如此淡然,又如此和善,仿佛在談一樁尋常的生意,但這生意,卻是瓜分上官家先祖的魂魄!
這個看似淡然的洛青陽,也是一尊魔頭!
“我不......”
啪!
林祖擡起手掌,就将其脖子捏住,笑道:“你不什麼?!”
上官家老祖的身軀越發虛幻,接近崩潰,臉色驚慌的說道:“我,我不會抵抗的......”
第1章
“徒兒,你近日與如煙那丫頭偷吃禁果,男歡女愛了?”
浩然劍宗,玉女峰大殿内。
一名端坐高台的豐腴絕美女子發問,俏臉微寒!
她是玉女峰峰主,姬邀月。
台下的陳玄當即搖頭,一頭霧水和不解!
姬邀月随即憤然道:“今日,柳如煙右臂上的守宮砂消失了!此事在浩然劍宗傳得沸沸揚揚.....哎!她終究是嫌棄你修為盡喪,前途晦暗,要悔婚了!”
“什麼?”
陳玄聞言,如遭晴天霹靂了般。
自幼是孤兒的陳玄,九歲那年被外出曆練的姬邀月發現天賦非凡,便帶回了宗門,收為她玉女峰座下弟子。
當時,玉女峰上還住着四位師姐,一個個貌美如花。
陳玄為了讓師尊、師姐們刮目相看,勤學苦練,三十多年來不敢有一日懈怠!
他代替姬邀月加入最危險的宗門獵魔隊,曆經多次生死磨砺,最終突破金丹境時結出了一枚曠古爍今的九品金丹,轟動整個荒天域!
屆時,陳玄風光無二,殺得魔道年輕一代高手幾乎斷層,還巧奪古衍劍宮,将其獻給宗門。
因他功勞過大,被宗主賜予聖子之位,并許諾宗門隻會有一個聖子!
那時的師尊、師姐們也都待陳玄極好!
豔冠荒天域的浩然劍宗第一美女柳如煙,更是對陳玄青睐有加,兩人很快便墜入了愛河,定下了婚約。
可!
随着三個月前,魔道強者聯手突襲浩然劍宗,陳玄死守玉女峰皿戰不退,最終被一神秘人打爆九品金丹、丹田盡毀淪為廢人後......一切都變了!
柳如煙看他的目光,從溫柔變成了厭惡!
仿佛不是在看一位與衆魔頭死戰的英雄,而是在看一個玷污了她第一美女之名的廢物!
明日......便是大婚之日了。
柳如煙手臂上代表貞潔的守宮砂消失了,這說明她已将清白身子給了别人!
如此行為,無疑是對陳玄赤裸裸的羞辱和打臉!
姬邀月幽幽一歎,柔聲安慰道:“徒兒,你既已無法修行,還是要接受這個事實,接受身份的改變。”
陳玄隻是狠狠地攥着拳頭,指甲紮入了掌肉之中而不覺。
即将大婚,新娘卻失去了冰清玉潔之體,是個男人都無法忍受!
這時,姬邀月繼續道:“你迎娶柳如煙的念頭,就此斷了吧!免得明日.....你淪為笑柄。”
陳玄眸光晦暗未明,自嘲地道:“淪為笑柄?師尊,我與柳如煙的婚約是宗主親定,更是得到過宗門所有長老的禮物祝福,怎會淪為笑柄?”
姬邀月聞言,淡淡道:當初柳如煙主動撩撥你,也是看上了你身為聖子潛力無窮罷了!在荒天域,講究的是強者為王的道理,你難道不懂?”
陳玄聞言,眼底盡是寒意!
當初自己真是瞎了眼了,竟看上了柳如煙這賤貨!
“師尊您别擔心,徒兒眼盲心瞎,錯愛了一場罷了。終有一日,我會讓這賤人追悔莫及!”陳玄恨聲道。
姬邀月聞言,欣然點頭道:“徒兒,其實眼下就有一個良機,能夠讓你獲得宗門上下的贊譽!那就是....鼎力相助你小師弟無雙!”
提及“無雙”二字,她的眼中盡是溫柔。
二十年前,姬邀月外出曆練了三年,回歸玉女峰時帶了一名三四歲的男童,為其取名姬無雙,并收為關門弟子,疼愛有加!
姬無雙的天資橫溢,在玉女峰格外受寵,修行更是高歌猛進。
陳玄不止一次隐隐感覺,小師弟并不像師尊和師姐們認為的那般完美。
“師尊,您想讓我怎麼助他?”陳玄恹恹地問道。
柳如煙的事情,對他的自尊心打擊太大了!
姬邀月激動的道:“為師希望,你能當衆将聖子之位讓給無雙!你已經丹田破碎,修為盡喪,就别死皮賴臉地還霸占着聖子之位了!”
聽聞此言的陳玄,有種吃了死老鼠的惡心感。
随即,他有些不甘心地道:“宗主和諸位長老們,絕對不會同意的!”
“你錯了!”
姬邀月卻搖頭道:“宗主有意讓你小師弟成為新聖子。隻是無雙這孩子心地善良,強烈反對怕惹你不悅,所以此事還不曾蓋棺定論!”
“長老們也一緻認為,他代替你成為新聖子才最合适!”
他們都同意?
真是夠諷刺的!
陳玄突然有種莫名悲哀之感,自己三十多年來的付出,竟都喂了狗麼?
随即,陳玄凄然不忿地道:“當年我獻出古衍劍宮之時,宗主曾許諾宗門隻會有我一個聖子!”
“如今我修為喪失還不滿三個月,他們便迫不及待了?”
姬邀月輕歎一聲,無奈地道:“陳玄,你既明白自己廢了。為何還要霸占着聖子之位,讓浩然劍宗淪為笑柄呢?”
“三個多月前,荒天域第一強者牧雲散仙放出消息要選一徒兒,将畢生衣缽絕學盡數傳授。而有資格成為候選人的,必須是九宗十三門的聖子、聖女才行!”
“所以當下的聖子之位有多重要,你可想而知!”
“師尊,徒兒不想讓位!”陳玄冷聲道。
就在昨晚,他再度嘗試修煉時,竟意外激發了體内沉寂十幾年了的“真龍心髒”,其散發的尊貴金光令破損的丹田恢複了一些。
所以,陳玄看到了重修的希望!
陳玄絲毫不貪戀聖子之位,他不願讓位,是想為宗門做更多的事!
“放肆!再過一個月,就是牧雲散仙定下的收徒大會之日了。難道你要以浩然劍宗聖子的身份前去參加,浪費良機,丢人現眼麼?”
姬邀月發出質問,語氣也變得冰冷!
丢人現眼!
她的四字評語,讓陳玄有些恍惚。
這三十多年來,自己南征北戰,九死一生,為浩然劍宗争取了多少榮耀?
師尊竟用這四個字來評價自己?
“陳玄,你在乎的聖子之位,無雙卻不屑!他甚至還強烈地拒絕....為師沒想到你人廢了,思想覺悟也一起淪喪了!”姬邀月生氣地訓斥!
玉女大殿内,陷入了一片寂寂!
許久。
姬邀月又眼裡滿是期盼,柔聲開口道:“徒兒,為師希望你要以大局為重!成全無雙,就是在成全整個浩然劍宗!”
“對了!你的昊天劍和盤龍寶戒,也一并拿來給無雙吧,可增加他被選中的幾率!”
“雙在為宗門争奪大榮耀,你這個大師兄獻出一些綿薄之力,不過分吧?”
陳玄聞言,嘴角抽搐了一下。
他心中撕裂般的疼!
無論是昊天劍或者盤龍寶戒,都是陳玄九死一生才獲得的寶貝。
豈能輕易拱手讓人?
可!
陳玄望着姬邀月那一雙期盼無比的美眸,又不忍拒絕!
最終!
陳玄還是點頭道:“師尊,這些要求我都可以答應!不過.....我想和無雙師弟見一面、好好聊一下!行麼?”
聽聞此言的姬邀月,大喜過望!
她歡喜地道:“陳玄,你總算想通了!見面就不必了,無雙眼下要為選徒大會做最後的沖刺!見你的話,不免浪費時間.....”
不得不說,這個推辭的借口十分敷衍。
陳玄眼神清冷,自嘲一笑道:“那便不見吧!反正我這個廢人大師兄也沒什麼資格,再去指點他了.....”
姬邀月輕拍玉手,口中贊歎連連!
“陳玄,你放心,即便你淪為廢人,為師也會一直将你庇佑在玉女峰,保你一世無恙的!”
“待明日!你當衆讓出聖子之位、送出昊天劍與盤龍寶戒相助小師弟,必被傳為一段佳話!無雙越璀璨奪目,你臉上也越有光!”
“柳如煙豔冠荒天域,你終究與她不般配了,唯有退婚放手......”
陳玄低眉垂眼,臉上無悲無喜。
許久,他才擡起頭,燦爛一笑道:“師尊,我可以離開了麼?”
“嗯!去吧!”
姬邀月揮了揮手,滿臉期盼與歡喜!
于是,陳玄轉過身來。
他臉上的笑意逐漸消失,唯剩一抹幽寒.....
當陳玄離開後,大殿一側的屏風後悠然走出一人。
他豐神如玉,氣度不凡,正是姬無雙。
隻見姬無雙輕搖折扇,不解地問道:“母親,您何必與這廢物客氣商量?直接命令他便是了!”
“陳玄性格剛毅,吃軟不吃硬!逼急了他會出差池的.....”姬邀月柔聲解釋。
姬無雙聞言,不屑地道:“要我說,幹脆殺了這廢物得了!”
姬邀月卻美眸微眯,淡淡道:“我浩然劍宗乃名門正派,一切都要師出有名!你若行魔道手段,萬一被牧雲散仙知曉,會影響拜師大計.......”
她語氣停頓了一下,柔聲安慰道:“雙兒你放心!陳玄這些年殺了魔道那麼多天驕,若是失去宗門庇佑......将生不如死!所以,他沒有第二條路可以選!”
“倒是柳如煙的守宮砂,是不是與你有關?”
姬無雙聞言,毫不掩飾地笑道:“柳如煙乃純陰魅體,我與她雙修隻為快速提升修為!不過她的滋味兒......倒是很潤!”
“哈哈哈!明日,真是一個值得期待的好日子!”
第1章龍歸故鄉
“孩子,媽給你打最後一個電話,你千萬别回東海,你的仇家現在一手遮天,你千萬不要回來送死!”
“媽不求你大富大貴,隻求你平安就好!”
接到這個電話,秦楓頓時腦子嗡的一聲!
“幹媽?幹媽你怎麼了?!”
電話另一邊,幹媽劇烈的咳嗽了幾聲,給人一種極其虛弱的感覺。
“孩子,媽沒事,媽拼了命,也要為老秦家留個後!你在外面一定要小心,媽可能等不到你回來了......”
“要是我有個三長兩短,别想着給我報仇,要不然,媽死也不能瞑目......嘟嘟嘟......”
說完最後一句話,手機裡傳來了一陣忙音,電話挂斷。
随後,秦楓猛然拍案而起,滿臉震怒!
有人敢對幹媽動手?
找死!
秦楓,東海秦家長子長孫,當年的豪門富少!
十年前,秦家被人迫害,一家全部遇難,隻有年僅十三歲的小少爺秦楓一人逃出生天。
逃出東海之後,仇家不停的追殺打探,秦楓如同喪家之犬一樣,東躲西藏,苟延殘喘。
終于,秦楓被一位隐士高人收為徒弟,在大深山上修習十年!
十年如一日,秦楓跟随師父,學習了一身無雙醫術,蓋世武功!
如今的秦楓,雖不是豪門富少,卻比豪門更加強大!
幹媽并不是秦家人,他們之間的關系也很少有人知道,出事之後,秦楓一直沒敢聯系,生怕連累到幹媽。
隻是今年才跟幹媽開始聯系,這是他世上唯一的至親之人,和他親生母親并無兩樣。
如今聽幹媽的語氣,似乎是遇到了生命威脅,秦楓必須要快馬加鞭趕回去!
若是有人敢對幹媽動手,秦楓必定将其粉身碎骨,挫骨揚灰!
不管對方是誰,是什麼身份,秦楓都不會放過他!
......
幾分鐘後,空蕩蕩的大深山之上,一架武裝直升機飛了過來,懸在半空之中。
飛機上跳下來一個穿着制服的中年男人,男人劍眉凜目,一身殺伐之氣。
肩抗五星,乃是大夏大将!
最年輕的五星大将,王雄峰将軍!
看到秦楓,王雄峰恭恭敬敬,雙腿并攏,軍姿敬禮。
“小師兄,飛機準備好了!”
這王雄峰,乃是秦楓的師弟之一。
師父葉軒轅早年間遊曆四方,遇到略有資質的人,就收為記名弟子,跟随數月,教導一番。
這些人都大有作為,要麼富甲天下,要麼權傾一方,都是赫赫有名之輩。
即便已經站在了各個領域的頂尖,但他們明白,這點成就,在小師兄秦楓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他們隻是被師父指點了數月,而且是天資平平之輩,都能有如此成就。
小師兄跟随師父十年,耳提面命,親身傳授,他的實力是這些人無法想象的。
王雄峰便是衆多師弟師妹其中之一,如今最有勢力的将軍!
即便是五星大将王雄峰,面對秦楓也恭恭敬敬、客客氣氣,不敢有任何怠慢。
秦楓面色陰沉,點了點頭,直接上了飛機,并無多言。
如今的他,歸心似箭。
距離秦家十年忌日,原本還有幾天,本想着讓那些人有幾天活頭,沒想到他們竟然對幹媽動手。
也罷,就提前送他們上路!
十年前,東海秦家如日中天。
四大家族琴棋書畫,其中琴,指的便是秦家。
作為四大家族之首,秦家的一手遮天,引來了其他三家的不滿。
于是,齊家,舒家,華家,三家聯手,一夜之間滅了秦家滿門。
從那之後,東海,便是三大家族的天下。
十年來,他們已經坐穩了江山,即便是秦楓沒死,他們也不放在眼裡了。
雖然也一直在耗費人力财力去追殺調查,但是已經不當做大事來辦了。
一個喪家之犬,昔日的豪門富少,離開了家族,能成什麼氣候?
三大家族的人,也萬萬想不到,他們昔日裡根本都不放在眼裡的秦家少爺,如今已經強大到他們無法想象的地步!
數以億計的資産,在秦楓眼裡不過就是一些數字而已,他壓根也沒放在心上。
如今他擔心的,隻有幹媽的安危,他在世上唯一的至親之人。
現在的東海,雖然是三大家族一手遮天,但秦楓回去之後,會以最雷霆的手段,将失去的一切,全都奪回來。
讓那些昔日的仇人,全部跪在秦家墳前磕頭!
敢動幹媽的人,直接送他們見閻王!
這一次,秦楓歸來,不是喪犬回歸,而是......潛龍出淵!
幹媽,等我!
大深山上,一架武裝直升機,伴随着震耳欲聾的轟鳴聲,向着東海疾馳而去!
看到秦楓沉默的樣子,王雄峰知道,小師兄這不是平靜,而是暴怒!
這個看似普通的年輕人,在他眼裡可不是柔柔弱弱的少爺,而是一頭真正的猛虎!
山上修習十年,師父耳提面命,小師兄的實力,是他根本無法揣摩的。
即便是王雄峰已經站在了軍界的巅峰,但是看到秦楓,心裡也隻有兩個字,那就是敬畏。
如今竟然有人敢動小師兄唯一的親人,這和自尋死路沒什麼區别,小師兄的怒火,勢必會燃盡整個東海!
當年狼狽而逃的秦楓,今日将會以最強勢的姿态卷土重來!
秦家少爺,回來了!
第1章
“撕了她,長那麼騷,你怎麼不去賣?”
“就你還大學生呢,哭哭啼啼的給誰看,有臉搞破鞋有本事你就别擋啊?撕了她的衣服,帶她去遊街,我看看這騷貨到底能有多浪。”
陳景峰迷迷糊糊即将醒來的時刻,耳旁響起了一陣罵罵咧咧的污言穢語。
他下意識的皺眉睜開眼睛,自打自己功成名就後,社會地位一路走高,接觸的人群非富則貴,可身邊這鬧哄哄的如同菜市場一般的罵街是怎麼回事?
隻是陳景峰環顧四望,卻有點驚住了。
此刻,他正身處于一個簡陋的員工宿舍内,掉了漆皮的架子床,牆壁被熏得昏黃正堆着他的地方則是一張嶄新的四大天王海報。
小小的宿舍裡擠滿了人,男人女人都有,他們交頭接耳,時不時朝角落裡投去指指點點的戲谑目光。
而在那個位置上一個體型彪悍的女人罵罵咧咧,她左手伸着短胖的小指,各種污言穢語的辱罵從口中不要錢的蹦出來。
女人潑辣,作風更大膽,正在撕扯一個姑娘的衣服。
一時間尖叫聲,哭泣聲和辱罵聲頃刻間充滿了整個小小的房間。
陳景峰下意識的皺眉,隻是當他看清那個姑娘的面容,他滿腔的熱皿瞬間上提就連呼吸都屏住了。
姑娘很美,身材纖弱,皮膚也很白皙。
五官精緻立體未施粉黛的臉上水靈靈的大眼睛忽閃忽閃,那股子清純勁兒妥妥的秒殺多年後短視頻上的美女網紅。
隻是其中卻布滿了驚懼的情緒,她緊咬着嘴唇,讓人有種我見猶憐的可憐氣質。
“江雨晴。”
陳景峰呼吸屏住,第一時間認出了這姑娘。
那是陳景峰剛剛知青返鄉後進入國營汽水廠工作時候認識的同事,兩人一般年歲,後者更是接受過高等教育的大學生。
同事關系,本來也沒什麼。
奈何陳景峰知青返鄉,又是高知分子性情清高在廠裡破不待見,車間主任楊國軍誣陷陳景峰夜裡偷盜廠裡的東西中飽私囊。
偷盜國有财産,這是重罪。
一旦罪名坐實,陳景峰不但要承受牢獄之災,甚至一生的前途都要賠進去。沒成想,偏偏江雨晴願意給他作證。
一句“昨天夜裡陳景峰和我整晚在一起”,便将所有的明槍暗箭都擋在了外邊。
可九十年代初期,民風遠遠沒有後世中那樣開放,私相授受,這更是大逆不道要承受的不止是坊間的風言風語和鄰裡街坊的冷眼。
何況那時候陳景峰有一個在談當中的女朋友。
江雨晴救了陳景峰不假,卻将自己推上了風口浪尖,無數屎盆子叩在了一個二十來歲的姑娘身上,直接将她壓垮。
江雨晴承受不住流言蜚語毅然決然的選擇跳江自殺。
而陳景峰知道這個信息的時候已經是一個月之後了,也是那個時候陳景峰才知道,就是這個不惜以清白做賭注的姑娘愛他愛的究竟有多深沉。
可惜人死不能複生,世上沒有後悔藥,這也成了陳景峰悔恨半生的遺憾。
而現在......
陳景峰一個激靈猛然從床上坐起,他一眼不眨的盯着江雨晴咬唇的可憐模樣,原本緊繃到了停滞的心髒忽然砰砰砰的劇烈跳動起來。
我.......重生了?
卻在這時候。
“你擋什麼,勾引我男朋友的時候你怎麼不要臉?我呸,什麼玩意,今兒個我就叫咱們廠的老少爺們飽飽眼福。”
“你不是騷嗎?沒男人就去賣啊?我看帶你遊了街你還怎麼浪。”
一個潑辣的女人破口大罵。
年歲很輕,不超過二十五歲,頭上紮着兩個黑亮的麻花辮。長相并不如江雨晴出衆,但小辣椒一樣的做派還是讓人眼前一亮。
不過她嘴唇很薄,看起來有些刻薄。
陳景峰一下子就認出來了。
她叫李潇潇,如果沒記錯的話應該就是自己現在在談的女朋友。
眼瞅着李潇潇伸手就要去扒江雨晴的衣服,後者臉色煞白拼命的往牆角躲閃,陳景峰一個激靈就從床上站起來,提起健步就擋在了兩人之間。
“夠了!”
陳景峰目光似鐵,心中如鋼,無論如何他也不會讓上輩子的遺憾再次發生。
衆人沒想到方才唯唯諾諾的主人公陳景峰會突然爆發,場中頓時一靜,而後所有的目光朝着他望過來。
“你攔我?”
李潇潇不可思議的瞪大了眼睛,怎麼也沒想到都到了這種時候陳景峰竟然會幫着江雨晴說話,這一對狗男女,丢人顯眼還嫌不夠。
李潇潇咬緊了牙,潑辣的一頭就頂在了陳景峰的兇口。
“姓陳的,你敢護着她?你是我的男人,不是這個騷貨。”
她顫抖的指着陳景峰,幾乎要氣炸了。
李潇潇能夠感覺得到随着陳景峰擋在自己身前,無數工友們的目光朝着她望過來,那其中的揶揄和嘲弄,恨不能将她逼瘋。
“我是你男人?李潇潇,我陳景峰可沒碰過你一根手指頭。”
“倒是你,昨天楊國軍誣陷我的時候你在哪裡?前天晚上你三更半夜去楊國軍家裡幹嘛?李潇潇,你真當我是睜眼瞎?”
陳景峰冷硬的說道,表情如同不能融化的冰山一樣。
就是他自己也不曾想到,就是眼前這個自诩為他女朋友的家夥竟然劈腿劈到了車間主任楊國軍的身上,結結實實的給他帶了一頂綠帽子。
之前陳景峰沉浸在悲痛中,沒和這一對狗男女一般見識。
而眼下重來一次,他可沒那麼好的脾氣。
“你胡說。”
聞聲,李潇潇臉色一變,張口就是否認。
人言可畏,衆口铄金,她怎麼可能在衆人的眼皮子底下承認和車間主任楊國軍的龌龊關系?
索性,陳景峰也不在意。
眼下也不是計較這個的時候。
“胡說不胡說,這事兒你心裡有數,你要是真有脾氣,那就沖着我撒沒必要對着我的女人撒氣兒。”
“我的女人我自己護着,天塌下來也有我自己頂着。反正這汽水廠我也呆不下去了,你要想魚死網破,那就試試看。”
陳景峰語氣生硬,咄咄逼人。
偏偏就是這笃定的模樣看的李潇潇等人心中一驚,後者瞪大了眼睛,無論如何也想不到素來耳根子軟的陳景峰竟然這麼硬氣。
這還是平日把她捧在手心裡的陳老二嗎?
“你.......”
第1章
昏迷在廚房裡兩個小時,醒來卻發現我老婆帶着女兒去幽會白月光?
“說了多少遍!你沒事的時候不要給我打電話!”
茫然的望着被挂斷的電話,無助的望着手機屏幕上的視頻!
那宛若一家三口的親密互動,讓我心痛!
我想不通,明明正主是我,但老婆女兒當衆叫老公爸爸的卻是别人?
......
“陳先生,你這病不能再拖了,肝的問題很嚴重,再不防範注意,恐怕有患癌的風險!”
坐在醫院裡,聽着醫生的話,我感覺天都塌了。
三個小時之前,我獨自一人在家中昏迷醒來。
那時候的我正在為女兒做着小蛋糕,這是臨走之前她特意囑咐過我的事情。
醒來過後,感覺到身體的不适,沒有任何猶豫,立馬就來了醫院。
我知道如果這一次我還敷衍我的身體,恐怕女兒今天就吃不到我做的蛋糕了。
“好的醫生,我知道了。”
拿着醫生開的藥,來到地下停車場裡,心情糟糕到了極緻。
思來想去,還是将電話撥打給了秦雪瑩。
三聲嘟嘟嘟過後,電話接通。
“你到底煩不煩,告訴過你多少次了,沒事的時候不要打電話!”
還不等我開口,電話那頭的秦雪瑩立刻甩出一句話,随後便果斷的挂了電話。
果然不出我的所料。
又是這樣!
我無助的望着手裡的手機,心情煩悶到了極緻。
我找她完全是因為我生病了,想要告訴她一聲,但她的話卻是讓我有些難以言喻。
這一刻,我不知道我可以給誰傾訴。
自打結婚之後,我身邊連一個朋友都沒有了,所有人都瞧不起我,都覺得我是個軟飯男。
正當打算收起手機回家的時候,電話忽然響了。
看着老三的字眼,我接了起來。
老三是我的大學室友,宿舍歲數排第三,所以叫他老三。
“峰哥,你沒跟你老婆在一塊啊?”
老三突兀的開口,我的表情有些疑惑。
他這話是什麼意思,我當然沒和秦雪瑩在一塊,如果在一塊,我也不至于淪落到一個人來看病。
“沒在一塊,你有啥事嗎?”
“額......沒事,又好像有點事。”聽到我的話,老三語氣有點磕巴。
“有啥話你就說,别磨叽。”
心情本就不爽,被老三這欲言又止的做法弄得有些煩躁,當即吼了一聲。
“算了峰哥,我發你手機上,你自己看吧。”
挂斷電話,手機上果然收到了來自老三發來的視頻和照片。
我打開了手機,視頻的畫面十分清晰。
視頻裡的男人抱着我那剛滿四歲的女兒,身旁站着秦雪瑩,他們倒真像一家三口一樣。
視頻裡的男人叫張哲如,張哲如我認識,他是秦雪瑩的白月光,暗戀了一整個大學時期的男人。
如果張哲如是秦雪瑩的老公,那我這和秦雪瑩結婚五年的男人又算什麼?
一家樸素的飯店裡,女兒坐在張哲如的腿上,張哲如細心的喂她吃着馄饨。
我記得秦雪瑩和女兒都親口對我說過,她們的身份絕對不會來這麼沒有檔次的飯店。
要是讓人拍到了,她這個國民女神的形象還怎麼維持?
現在她們母女倆卻可以如此光明正大的陪着張哲如坐在路邊攤下吃着馄饨。
我的内心如遭雷擊。
給我帶來傷害的不僅僅是秦雪瑩,還有我的寶貝女兒,秦月!
望着手機裡的視頻,我這不争氣的身體再次難受了起來。
原來我生病的時候都沒人陪,我的老婆孩子卻在陪另外一個男人!
視頻繼續播放,隻見我那養了四年的女兒親切的将手裡的冰淇淋遞到張哲如面前。
張哲如咬一口,她咬一口。
兩人親密如同親生父女一般。
張哲如是秦雪瑩的暗戀,秦雪瑩心中的白月光,如今他回國,這都是陳峰能想到的結局。
想起半月前,隻是用女兒吸管喝了一口她的奶茶,她就大哭大鬧,吵着讓我賠她一杯新的。
并将我喝過的奶茶狠狠地砸了出去,滿屋狼藉。
如今看着他們兩人一人一口的吃着冰淇淋,心髒忍不住的抽痛。
這就是我愛了四年的女兒,我無數個日月為她操勞擔心的女兒。
發燒時整夜不睡覺陪伴着她的女兒。
所謂男兒有淚不輕彈,隻是未到傷心處。
兩行熱淚忍不住從臉頰流了下來,一個大男人坐在車裡嚎啕大哭。
我不知道是身體的疼痛還是心髒的抽空,哭泣過後,隻剩幹嘔。
我迅速打開車門,立馬下車蹲在一旁的柱子旁邊幹嘔了起來。
這輛車是秦雪瑩送給我的,是我最珍貴的禮物。
我不舍得弄髒它,隻要我有閑工夫,我就會将它擦得幹幹淨淨的,就如剛買來那般。
幹嘔了約莫十分鐘的時間,并沒有吐出任何東西,我無力的靠在柱子旁邊。
我的氣息早就不穩,我不知道肝病是否會影響到肺,我隻知道現在我連喘氣都成為了奢望。
女兒還不懂事的時候,她也會親切的将她的食物拿來和我一起分享。
她經常說我就是天下最好的爸爸。
每當聽到這些話的時候,心中是無比的驕傲,我的付出總算是有了回報。
這四年來,我把我的心思都放在了女兒的身上。
隻可惜三歲之後,她便不再和我共吃東西,共喝水。
用她稚嫩的話語來講,那就是一起吃東西不衛生,不幹淨。
甚至用髒這個字來形容。
我時常會被她可愛的小奶音給逗笑,總是認為我的一切付出都是值得的。
現如今,所有的幻想全部被打破,原來我的女兒并沒有那麼多的潔癖。
她可以和剛認識的叔叔一起吃一個冰淇淋,還可以熱切的在張哲如臉上親上一小口。
這對我來說完全是一種奢望。
原來女兒并沒有潔癖,或者隻是對我有潔癖。
看完視頻,還不等我問話,老三默默發來了一句‘峰哥加油’随後便沒了消息。
我忍着抽痛的心,打算開車回家。
這時候,手機上收到一條好友申請。
光看頭像,我就知道這個人是張哲如。
平常秦雪瑩就經常會和她聊天,秦雪瑩的手機和電腦屏幕也被這頭像占滿,哪怕我沒有偷看過,這個頭像也印刻在我的腦子裡揮之不去。
沒有絲毫猶豫,按下了同意好友的按鍵。
剛加上好友,張哲如什麼都沒有發給我,反倒是發來了一大段關于女兒秦月和我老婆秦雪瑩的視頻。
視頻裡,秦月笑嘻嘻的看着他,還親切的在他臉上不停親吻着。
不僅如此,秦雪瑩也毫無顧忌的和張哲如拉着手。
他們緊緊依偎在一起,宛若一對人人羨慕的夫妻一般和睦。
看完視頻,我緊握雙手,臉上的表情異常憤怒。
随後,一條消息便再次發了過來。
“感覺如何?你的老婆女兒即将不屬于你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