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聽到聲音,男人下意識皺皺眉。
把手機拿過來,厲聲道,“江玫!”
聞鼎風是江玫照顧着長大的,與其說是大嫂,不如說是半個媽。所以,他一直對她挺尊敬,但生氣了就會叫全名。
江玫感受到從聽筒那邊傳過來的火藥味,“我就不打擾你們了,嘿嘿。”然後飛速挂掉了電話。
屏幕熄滅,黑屏中映出聞鼎風陰森的臉。
江執月又被他的手燙了下,眉頭不自覺皺起,這個溫度不正常。
昨晚的觸碰隻是一觸即收,所以她沒感覺出來。但是剛剛,她是确确實實感受到從皮膚上滲出的滾燙,像是火舌在舔着她。
江執月直接把男人的手拽過來,果然像是火炭,憂心忡忡的問道,“你是不是發燒了?”
“發燒?”他都多少年沒生過病了,身體就跟鐵打的似的。
但是現在頭卻是昏昏沉沉的,身體也跟火烤似的,喉嚨也痛得厲害,确實像生病的症狀。
江執月把他拉到沙發上坐下,用手探了探男人的額溫。堅硬的額頭,燙的能做鐵闆燒,估計能煎個荷包蛋。
江執月的手有點冷,冰冰涼涼貼着,驅散了一部分熱度,男人舒服地眯了眯眼。
下一秒,江執月就移開了手。
某個正在發燒的男人不悅地睜開眼,看到她要走,質問道,“你要去哪?”
“給你拿個體溫計。”江執月把客廳抽屜拉開,找出一支水銀體溫計,往男人嘴裡一塞,“含着。”
聞鼎風靠在沙發上,疲憊地閉上眼。空氣中有淡淡的花香,很舒服的味道,讓他的精神完全放松了下來。
這個地方,給他一種很安全的感覺。
這是在聞家沒有的,他有很嚴重的失眠症,常常整夜整夜的睡不着。偶爾睡着了,也會在無盡的噩夢中,大汗淋漓地醒來。
但昨晚卻入睡的格外快,不僅因為發燒頭疼,還因為這個地方給了他極緻的安全感。
江執月去廚房裡忙活了一下早餐,把牛奶倒進鍋裡煮着,又順手蒸了4人份的小餐包。忙完這些,剛好看體溫計。
此時,聞鼎風躺在沙發上,又閉上了眼睛,和昨晚一樣,呼吸清淺,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
“聞總。”江執月輕聲叫他。
沒反應?
真睡着了?
她伸手,打算把體溫器拿出來。結果被男人捉住了手腕,滾燙的掌心灼燒着她的腕部。
江執月對上,對上了男人燒得通紅的眼,心莫名其妙漏了一拍。
她一愣,好半天才回聲道,“我看看體溫計。”
聞鼎風放開了她的手,江執月讀了上面的溫度,39度!
她吓得差點把體溫計給摔了,正常人這麼燒一晚上早卧床了,他居然還能這麼鎮靜自若,還真是個醫學奇迹。
再奇迹,他也是人!
江執月直接拉過他的手,“走!我帶你去醫院!”這一聲中氣十足,像個戎馬一生的大将軍。
聞鼎風燒的難受,也沒反駁,任由女人軟乎乎的手掌牽着他,冰涼涼,很舒服。
剛走到門口,頭發亂得無法無天的小貝,就從房間探出頭來,“媽咪,你要帶着爸爸去哪兒?”
“爸爸發燒了,我要送他去醫院!”情急之下,江執月都沒注意到自己叫錯了稱呼。
“爸爸,你身上好燙啊。”小貝跑過來,抱住了聞鼎風的手臂,用手捂着,“我給你用手冰冰,你就不燙了。”
生了病的人,除了身體,心髒也會變得柔軟。看到小貝那麼乖巧的模樣,聞鼎風心頭湧起了幾絲異樣的感覺。其實有這麼一個小棉襖做女兒,也不錯。
看小貝一副不肯撒手的模樣,江執月當機立斷,“那就一起去醫院。”說着,又把小寶一起叫上了,四個人風風火火出門。
到小區門口,約的順風車剛好到。江執月心急如焚,拜托了師傅開快點,注意力全在高燒不退的聞鼎風身上,完全沒想起,廚房爐子上還有鍋牛奶,正在加熱。
去了醫院,把聞鼎風安排着坐下,讓兩個孩子陪着她,江執月則去挂号繳費。
等拿着挂号單過來,男人所在的位置,已經圍了四五個醫生了。
“聞總,你感覺怎麼樣?”
“溫度怎麼這麼高,聞總,您這嘴唇都燒成這樣了,這是燒了多久?”
“您病得這麼嚴重,就别在大廳裡坐着了,Vip病房給您留着呢!”
就發個燒,還能住vip病房,早知道她就不去排隊挂号了。
面對醫生的聒噪,聞鼎風始終不置一詞。半撐着靠在椅子上,眼睛半閉半合。
看到江執月拿着挂号單過來,這才沙啞着嗓子道,“看看她挂的是誰的号,讓這個醫生給我治。”
挂号單上的醫生接手了聞鼎風,把他送進了VIP病房,寬敞的病房,弄得跟酒店似的,有客廳有沙發,甚至還是歐式裝潢。微風一吹,米色的窗簾就飄起來,露出外面的街景。
這是來看病,還是來度假的?
江執月往病床上掃了一眼,确認兩個睡得正熟的孩子是來度假的,而旁邊帶着沙發上閉着眼睛輸液的男人,才是真正來看病的。
聞鼎風閉着眼,像是很不舒服,眉頭蹙得死緊。他坐在靠窗的一角,斜斜的一道光影灑在他鼻梁上,剛好把帥氣的臉切割成明暗兩部分,光影交錯,錯落中襯出幾分落拓。
江執月看呆了,眼睛眨都不眨。
上天真不公平,為什麼有人連生着病都能這麼帥?
正吐槽着,她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是一個陌生的号碼,“是江小姐嗎?我們接到了報警。你的公寓着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