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把人請進來。”慶國公一邊吩咐着,一邊起身,便要迎出去。
一旁的陳老夫人見了之後,死死捏住了手裡的帕子。
兒子沒了,這死老頭子瞧着并不是太悲傷,這種時候居然還有心情去迎接齊宥。
莫非在這老不死的心裡,就這麼不在意兒子嗎?
“拜見靖王殿下。”慶國公被身邊的小厮們擡着,一路迎到了二門處,見了齊宥,連忙行禮。
“表叔不必多禮。”齊宥連忙把人扶了起來,見自己這位表叔看着無比憔悴,便輕聲寬慰道:“表叔節哀。”
“王爺,臣身子不好,這幾年一直在養病,閉門不出,不管是府裡的事還是外頭的事兒,幾乎都沒有過問,昨兒聽說老三死在了王爺的荷塘裡,臣的夫人痛失愛子,神志不清,竟然派人在京兆府大鬧,說王爺草菅人命。”慶國公說到此,朝着齊宥躬身做揖。
“王爺和我們慶國公府無怨無仇,根本不可能對翰沣下手,王爺那十裡荷塘又大,總不能死個人,就說是王爺派人下的手,老臣細細的問過了,翰沣是被人擊中了後腦勺,死了之後才丢到荷塘裡的,此事與王爺無關,是臣那老婆子聽了下人的禀報,還沒有把事兒弄清楚,便胡亂攀咬,還請殿下念在她老糊塗了,又痛失愛子神志不清,恕罪她這一回。”慶國公說着便老淚縱橫。
他和自己的夫人年輕時感情不錯,三個兒子都是嫡出,無論是誰死了,對他們來說都是緻命的打擊。
偏偏老婆子有些拎不清,竟然把髒水往齊宥身上潑,這不是想把整個慶國公府給葬送了嗎?
此時的慶國公,因為兒子的死心痛的要命,卻不得不出面賠罪。
兒子重要,家族的生死存亡也重要啊。
“表叔嚴重了,表嬸痛失愛子,人又是在十裡荷塘發現的,表嬸讓京兆衙門的人細查此事,也在情理之中。”齊宥看着慶國公,低聲說道。
其實,齊宥并不太喜歡陳家人。
陳家是太後的娘家,大公主又嫁到了陳家,親上加親。
按理說,陳家和整個皇族的關系隻會越來越親近。
可陳家人卻是穩不住的,還貪得無厭,這些年隻知索取,不知回報,已經讓父皇很厭惡了。
陳家這些子弟,雖然算不上纨绔子弟,那也有些荒唐的。
不過,他這位表叔年輕時候倒是一條好漢,不僅上過戰場,立過功,也為父皇解決了不少麻煩。
隻可惜有一年冬日,他帶兵出征時遇到了埋伏,最後雖然帶着手底下的人突圍了,卻因為馬兒力竭摔倒在了雪地裡。
等後來被找到時,他的兩條腿都凍僵了。
腿後來雖然保住了,卻也落下了很嚴重的病根兒,到如今想下榻都有些難了,更别提像正常人一樣行走。
“表叔别站着了,快進屋坐下吧。”齊宥見慶國公已經快站不住了,哪怕有小厮左右扶着他,他的雙腿也在顫抖。
“還請王爺恕罪。”慶國公咬着牙說道。
沒辦法,他今日站的時間有些長了,雙腿疼的越來越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