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那個人?
靠山?
蘇泠月秀眉緊蹙,想問他是什麼意思,結果眼眸一擡,看到他目光森冷的盯着她腰間的位置。
蘇泠月低頭一看,發現他看的是淨無炎給她的玉葫蘆,不禁感到疑惑。
難道他認識淨無炎?
不過,他的眼神這麼駭人,莫不成他倆是敵人?
疑惑間,一名小厮從外頭匆匆跑進來,對她爹說:“老爺,宮裡來人,說奉了皇太後之命,請三小姐和四皇子入宮觐見。”
蘇柏岩臉色驟變,驚訝萬分:“你說皇太後叫人來把泠月帶進宮?”
“你确定是皇太後宮裡的人?”
沈淑珍眉頭緊皺,表示懷疑。
不怪她這麼想,蘇泠月和景煜的婚事雖然是皇太後親口指的婚,但自蘇泠月生母碧岚雅去世後,皇太後就沒有再召見過她。
以至于很多人都認為皇太後是不是早把這樁婚事忘記了,也正因這個原因,蘇府的人才敢輕怠蘇泠月,置她生死于不顧。
“來人是位姑姑,她拿出的令牌,奴才細細看過,确實是宮裡的沒有錯。”小厮答得一臉肯定。
“既是如此,那就走吧。”
沒等蘇柏岩出聲,蘇泠月便戴上面紗,擡腳向外走。
“站住,你不能去!”
蘇柏岩沉着臉,厲聲喝道。
蘇泠月頓步回頭:“爹,你确定嗎?”
蘇柏岩面對她的問話,瞬間語塞。
皇太後多年不召見她,偏偏在這個時候如見,還特意點名她和四皇子,說明皇太後知曉這裡的一切,如果阻止他去觐見,确實不妥。
“蘇泠月,你最好管住你的嘴,不然小心有命進宮,沒命出來。”
蘇柏岩猶豫不決間,四皇子景煜已經走到蘇泠月面前,厲聲發出警告。
蘇泠月望着他向外走的背影,眼底深處一抹算計稍縱即逝,快得難以捕捉。
她回頭看了蘇柏岩一眼,用着氣死人不嘗命的語氣,問:
“爹,還讓不讓我去了?”
“去!馬上去!”
蘇柏岩知道她是故意的,回得咬牙切齒。
“謝謝爹,我一定會小心說話的。”
蘇泠月看她爹氣得青筋暴跳的樣子,忍不住低笑出聲。
“老爺,你看她張狂的樣子,現在都不把你放在眼裡了。”
沈淑珍望着蘇泠月消失在廳口的背影,碾步走到蘇柏岩面前,看他惱怒的樣子,适時火上澆油。
“她最好祈禱皇太後還能看得上她,否則等她回來看我怎麼收拾她。”
蘇柏岩憤怒甩袖,轉而看着沈淑珍,問:
“雲蘭和子烈怎麼樣了?”
“雲蘭驚吓過度,郎中說了,得好好修養,不能再受刺激。子烈更慘,皮開肉綻,沒個十天半個月肯定下不來床。”
沈淑珍想到自己一對兒女,眼角一陣濕-潤,忍不住埋怨起蘇柏岩:
“老爺,你也可真夠狠心的。”
“我狠心?我要不這麼做,他們兄妹倆下場會更慘。”
蘇柏岩見她連這麼淺顯的道理都看不透,冷哼了一句,懶得解釋,轉身離開大廳。
沈淑珍見狀,趕緊跟上去。
——
巍峨的宮殿,奢華精緻的裝潢,到處散發着莊嚴肅穆的氣息,無處不在的突顯出主人的金貴的身份,讓人心裡不自覺有種深深的壓迫感。
蘇泠月站在鳳榻下方,一雙剪水秋瞳凝視着端坐在主位上皇太後,儀态端莊的福身:
“臣女蘇泠月,參見太後娘娘。”
“孫兒景煜,見過皇奶奶。”
四皇子随之行禮。
皇太後左手虛擡,示意他們免禮,一雙犀利的鳳目在蘇泠月身上轉了轉,然後朝她招了下手:
“丫頭,過來。”
“是。”
蘇泠月碾着碎步小心翼翼走上前。
皇太後執起她的手看了看,頗為感慨地輕歎:“幾年沒見,你都長這麼大了。這些年,在蘇府過得可好呀?”
蘇泠月對于皇太後突然的關心,一時間有些琢磨不透她的用意。
她在蘇府過得如何,皇太後不可能不知道,可她這些年卻不管不顧,如今卻突然關心起她來,這其中必定有貓膩。
短暫的沉吟了下,蘇泠月輕聲回道:
“拖太後娘娘鴻福,臣女在家中過得尚可。”
“是嗎?那你這額頭上的傷是怎麼來的?”
皇太後擡起塗滿蔻丹的手指,輕輕劃過她額頭已經結痂的傷口,鳳眸微挑。
蘇泠月眼角餘光有意無意的向底下,正喝着茶水的四皇子飄了飄,一副欲語還休的表情。
皇太後瞬間鳳目一沉:“和景煜有關?”
驟然聽到皇太後提及自己的名字,景煜喝茶當下放下茶杯,倏地站起身:
“皇奶奶明鑒,蘇泠月額上的傷是她自己在望月樓撞木柱所緻,與他無關。”
皇太後眉緊蹙:“望月樓?這名字怎聽起來像是煙花之地?”
“回皇奶奶,就是煙花之地。”景煜說。
皇太後面色一冷,看蘇泠月的眼神當下疏離了幾分:
“泠月,你怎如此這般不自愛?想你母親在生時,她可是懸壺濟世的神醫,你這般不知檢點,她地下有知怎麼瞑目。”
蘇泠月看她變臉比翻書還快,“咚——”的一聲跪在地上,作出一副驚恐狀:
“太後娘娘息怒,臣女再怎麼不孝也斷然不敢做出這樣辱沒門風的事。”
“那你倒是給哀家說說,望月樓的事是怎麼回事?”
皇太後端起桌上的茶盞,輕捏起茶蓋,吹了下茶水上氤氲的霧氣,慢條斯理的抿了一口,聲音聽似平波無瀾,實則充滿深深的壓迫感。
“太後娘娘,您誤會小姐了。她是受人所害,不是她自己想去望月樓的,她是被人下了藥,迷暈丢在那邊的。”
未等蘇泠月出聲,翠竹跪在地上,重重的給皇太後跪頭。
“大膽,太後娘娘面前,豈有你這一個低賤的丫鬟說話的份。來人......”
四皇子怒喝出聲,準備喚人把翠竹拖下去。
“且慢!”皇太後揚手喝止,目光沉沉地掃向跪在地上的翠竹:“你是泠月的丫鬟?”
翠竹跪趴在地上,面對問話,頭擡也不敢擡:
“回太後娘娘,奴婢是。”
“你剛才說泠月是受人所害是怎麼回事?說清楚,如有半句假話,直接杖斃。”
皇太後放下手中的茶盞,厲聲下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