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原以為可以偷偷生下孩子,安穩地過完一生,可誰知道,已經認祖歸宗,成為了千金大小姐的季夏娜,忽然出現在她所居住的老樓上,把她推下了樓梯,一屍兩命。
“你在發抖。”
男人的聲音很低,帶着顯而易見的冷沉,他故意靠近她,堅實有力的臂膀将她禁锢,緩聲道:“你的小情人,好像很難過的樣子。”
謝梵音睜開眼,清晰捕捉他的惡劣,粉唇微微發白,卻倔強地與他對視,眸光掠過一瞬恨意,一字一句道:“他不是我的情人。”
墨聿寒清晰捕捉她眼底一掠而過的情緒,心底裡怒意驟起,大手鉗起她的下巴,冷笑道:“不是?”
女孩琥珀色的眼眸蒙着一層霧氣,清澈的眸光顫了顫,可是卻強作鎮定,一邊從他身上爬下來,一邊道:“不是!”
墨聿寒冷冷笑了出聲,忽地,猛地從文件袋裡掏出了一沓照片,摔在了她的身上,“那你告訴我,這是什麼!”
一沓高清的照片上,謝梵音的臉赫然在上。
而莫夜白的臉始終在她的身後,挂着溫柔斯文的笑容,一雙眼睛總是在謝梵音的身上,帶着無數的溫柔缱绻。
謝梵音的眼像是被狠狠紮了一下,往昔一幕幕湧上心扉,霎時間心像是被狠狠攥緊。
也不知,是因為初戀被墨聿寒發現的恐懼,還是因為對莫夜白尚有餘情未了。
上輩子......明明沒有這樣一幕。
“怎麼?”墨聿寒不由分說地将她的下巴擡起。
略微粗粝的大手,摩挲她細嫩的肌膚,男人的嗓音猶如催命的音符,絲絲逼近,“無話可說了?”
謝梵音迎上他的眼,反唇譏諷:“那沈佳夢呢?從商場追到家裡,在你家人的心裡,她比我還要像你的妻子,您又怎麼跟我解釋呢?”
墨聿寒沒料到一直以來在他面前都習慣一聲不吭的謝梵音,竟然敢這樣跟他說話,有些意外,本就陰寒的臉,一下子更是冷硬如鋼鐵,眯了眯眼,寒聲道:“怎麼,裝不下去了?”
“我為什麼要裝?”謝梵音梗着脖子,眸光顫動,“我承認,他是我以前的男朋友,但是嫁給你以來,我從來沒有跟他再見過面,反倒是您,跟沈佳夢倒是關系匪淺,該心虛、該解釋的,不應該是你才對嗎?”
墨聿寒聞言,怒極反笑,“我?我跟你解釋?你哪裡來的資格,認為你可以說這種話?”
謝梵音的心被深深刺疼。
是啊。
她沒有資格。
她隻不過,是一個被施舍的可憐蟲而已。
眼底有水霧蒙起,但謝梵音很快就生生忍住了那想哭的沖動,梗着脖子更大聲道:“那你就有資格要求我了嗎?我的事情,隻要您想,您随時都可以調查得一清二楚,我跟他的确是有着過去,難道您就沒有嗎!”
小李司機聽得心驚肉跳。
他跟着六爺有七八年了。
的确,沒見六爺有什麼過去。
小心翼翼看了眼後視鏡,果不其然,墨聿寒的臉色陰郁冷沉,無法直視。
謝梵音看着他陰鸷的臉色,莫名有些痛快,仿佛壓抑了兩輩子的怨氣一下子釋放出來,繼續道:“也是,您這樣的人,怕也是沒有人敢接近您了吧?您自私霸道、冷皿無情,除了那些貪圖權勢跟錢财的人願意讨好奉承你之外,你認為,誰還會對你有什麼真心嗎?”
謝梵音越說越起勁,大聲道:“你根本不知道什麼是真心,你隻會懷疑、猜忌,獨.裁不講理,你覺得誰能給你真心?不——你根本就是個沒心的惡魔!”
墨聿寒臉色越發冷了,咬牙切齒,“謝、梵、音——”
聲音冰寒,字字刺骨。
謝梵音這才反應過來自己究竟說了什麼可怕的話,看着墨聿寒陰沉的臉,下意識縮了縮,後悔得恨不得咬斷自己的舌頭。
坦誠一時爽,事後火葬場。
正在謝梵音想着怎麼挽回的時候,餘光瞥見面前男人擡起手來,心裡一個咯噔,下意識護住了自己的頭,驚叫出聲。
這個男人,該不會是想打她吧?
雖然前後兩輩子他也沒打過自己,但是保不齊她這一番話,就成功激怒了他......
墨聿寒見她這模樣,動作生生遏制下來,深深呼吸一口氣,咬牙道:“停車!”
小李司機頭皮發麻,趕緊把車停了下來。
墨聿寒:“滾下去!”
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話。
謝梵音吓得打了個寒顫,再不敢逗留,趕緊打開車門下了車。
外面是荒郊野外。
臨近年關,天氣很冷。
謝梵音隻穿着薄薄的一件裙子,一下車就打了個哆嗦。
小李司機有些于心不忍,道:“爺,這裡離家很遠......”
墨聿寒冷眼看過去,小李司機立即收了聲,發動了車子,揚長而去。
謝梵音吃了一嘴的尾氣,她抱着手,看着周圍,有些迷茫。
她知道這是哪裡。
位于老宅跟墨聿寒的别墅中間,正是人煙稀少的中間路段。
小李司機開着車,下意識看向後視鏡,果然,一眼就看見了墨聿寒陰冷到了極緻的臉。
剛剛謝梵音的那一番話,似乎對六爺沖擊不小。
也是。
六爺從小到大,都是被捧着長大的,自小順風順水,旁的人就是說一句重話都不敢,更何況是這樣當着六爺的面,指着六爺的鼻子罵。
車内的氣氛安靜壓抑得詭異。
小李司機默默打開了收音機。
收音機裡,播放的正是天氣預報。
“今日壬城晴轉多雲,東部地區有小雨,室外溫度為2至5度,請注意防寒保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