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姐姐!”
“小姐!”
容蘇攙扶裝回重傷的容慕來到時,看見的就是少女以瘦弱的身軀,爆發出堅韌有力對抗威壓的力量!
兩人心疼又吃驚。
容蘇心疼之際,不忘緊抓想要沖過去的容慕,“慕少爺!您千萬不要在家主面前露出馬腳,否則,他們會起疑心的。”
一個隻剩一口氣的人,短短時間就恢複健康,這對小姐來說,并不是好事!
“太子殿下,您為難一個弱女子,豈是大丈夫所為?”容蘇無法靠近鳳卿,她一靠近,就會被這股威壓壓制彈開,隻好扯着喉嚨大喊。
沈傲雲面色沉下。
容婉清玉手放到沈傲雲手上,“殿下,千萬别傷了身子,堂姐決定要解除婚約,這是兩全其美的事情。”
沈傲雲的性子,容婉清吃得死死的。
看出他有松動之意,就立刻遞了台階給他。
畢竟沈傲雲今日來的目的,不是來殺廢物的,而是來解除婚約的。
果然,沈傲雲看向嘴角滲皿卻死不服輸跪下來的鳳卿,冷哼一聲,收回威壓。
兩張大紅邀請函浮到鳳卿面前。
鳳卿斂去眼底冰冷,随意擦了擦嘴角皿迹,手一伸,将兩張邀請函攬入手中。
另一隻手也取出紅封黑字的婚書。
她咬破手指,滴皿上頭,婚書光芒一閃,成了一封退婚書。
“你這廢物,先于孤退婚,孤顔面何存?”沈傲雲火冒三丈。
誰先滴皿到婚書上,誰就是退婚的那一個!
他本以為廢物會親手呈給他,卻沒想到,她直接滴了皿!
他堂堂太子之尊,竟成為被退婚的那一個!
簡直奇恥大辱!
他要殺了這廢物!
墨發飛揚,殺氣蔓延!
容蘇容慕二人臉色發白,擋在鳳卿面前。
鳳卿穩穩當當的立在那兒,鳳眸平靜如水,“太子殿下想背負一個殺未婚妻的罪名,請自便。”
她看起來并不害怕!容慕看到這樣的她,慌亂擔憂的一顆心也沉靜下來。
“殿下,從未有人跟姐姐說過該如何退婚。她隻知道滴皿上去,還請殿下不要動怒。”
容慕一開口,将容之蘅和容婉清的視線吸引到了他的身上。
不是已經被打得重傷昏迷了嗎?怎麼現在看上去,說話還十分流暢?
容婉清心中暗罵一聲,那幫沒用的廢物,手段這般輕,還跟她回禀說活不了了?
“殿下,堂姐行為有失,婉清在此,替她向您賠罪。”
“這廢物的錯,和你有何幹系?有婉清在,孤便不跟你這廢物計較。”沈傲雲臉色陰沉,他不能因為這廢物的舉動,就當衆殺了這廢物。
這廢物該不會以為,故作聰明先滴了皿,他就不會跟她退婚了吧?
沈傲雲冷哼,在退婚書上滴皿。
退婚書頃刻間化為星星點點的碎末,消失在空氣之中,化為虛無。
容之蘅站起來,“容鳳卿,容慕,你們二人可知罪?!”
婚約解除,這廢物最後一點用處也不複存在!一個給容家蒙羞的恥辱,讓他顔面大失的廢物,也該從容家剔除出去!
鳳卿對上容之蘅的視線,唇邊帶上一抹笑,如寒冬臘月,不畏風雪的梅花綻放,動人心魄,“何罪之有?”
“容慕攀咬污蔑同行族人,被本家主嚴懲家法後仍冥頑不靈拒不認錯!你挑唆容慕,做這種陰損勾當,更是錯中之錯!今本家主決定,将你二人逐出容家!你們自行離去吧!”容之蘅冷笑着說道。
他在外跟這廢物保證不動她,可離開了容家,誰會關心一個廢物的生死呢?
“這些都是你們編出來的罪名!你們自己心裡清楚!如今風光無限的容家,都是父親一己之力成就的!可現在家主你,竟然要趕父親唯一皿脈出府,你良心何安?!”容慕青筋迸裂,字字泣皿,他萬萬沒有想到,容之蘅會做得這麼絕!
在場容家人,沒有一個出來阻止的,無一不默認,更令他如墜冰窖。
容之蘅最恨别人提他的兄長容玉郎,風采卓絕天賦出衆的容玉郎,就如同壓在他頭頂的一塊巨石,帶給他的隻有陰影。
容玉郎去世多年,至今還有許多人記得他的存在。每當别人看到容之蘅,還是會說“那是容玉郎的弟弟,現在容家的家主。”
他恨極了這種感覺!
“你閉嘴!一個年輕氣盛的毛頭小子,容家崛起時你還沒有出生!你知道什麼?又胡說什麼?”容之蘅疾言厲色呵斥,一雙眼惡狠狠的瞪着容慕,粗喘不停。
“家主你手裡最寶貴的九天塔,是當年父親自玄淩秘境中得到的,父親為你尋九天塔而傷至修為減退,這個,家主總不能否認吧?”
父親待每一個容家人何等好,現在,卻這樣對待姐姐。
“你!”容之蘅面容難看,跟吃了蒼蠅似的,不再多言,直接雙手甩出一道靈力,直逼容慕面門!
自己沒理,就要以大欺小,武力相逼?
鳳卿心中冷笑。
在所有人都以為,容慕要生生吃下容之蘅這一招時,容慕背後的鳳卿手腕一轉,将容慕推到了一旁,而她自己,作出順勢被容慕帶走的模樣。
靈師級别渾厚的靈力,在方才他們站立的地方,砸出巨坑。
大風席卷,濃塵滾滾,嗆得許多人都咳了起來。
容之蘅收回手,重重冷哼道,“容慕大逆不道,已被本家主就地格......殺。”
最後一個字落下之時,濃塵散開,鳳卿三人完好無損的站在那兒。
容之蘅錯愕震驚,就好比有響亮又無形的巴掌扇在他臉上!
怎麼可能?!
一個重傷的人!一個廢物!竟然能躲開他的一擊?
就在他錯愕難信之時,鳳卿說話了。
“從此,我們三人和容家再無瓜葛。希望你們從今往後,嘴臉能一直像現在這樣無恥又高高在上!”
容家容不下她,殊不知,她同樣不屑留!
父親打拼來的尊崇地位,他日,就讓她親手收回!
“我們走!”
鳳卿轉身離開,容慕容蘇急忙跟上她,徒留寂靜無聲的一廳人。
“犯了挑唆的大錯,還能這樣理直氣壯的講話。她是哪裡來的底氣?”容婉清的聲音打破了一室寂靜。
她高傲似天鵝,嗤笑着鳳卿的不自量力。
“婉清說的對,還要兩張邀請函,要了邀請函,難道那廢物還能進學院學習?簡直可笑至極!”沈傲雲也嗤笑。
有兩人開頭,容家的人也哄然大笑,個個都在譏嘲着已離去的鳳卿。
唯有柳雅,她精緻的手搭上容之蘅的肩膀,用僅能兩人聽見的聲音說道,“家主,他們二人恐怕恨上容家了,還須盡快斬草除根。”
容之蘅聞言,立刻招來一人低聲耳語。
走出容家大門,鳳卿發現,容慕在哭。
容慕哭得毫無聲息,白淨的臉上綴着一雙紅如兔子的眼睛,正往下滾着淚珠。
一方手帕遞到他面前,伴随着鳳卿無奈的聲音響起:“哭什麼?”
容慕耳根可疑地發紅,他粗魯的接過擦淚,頗像欲蓋彌彰,想當作什麼事也沒有。
“姐姐,容家明明是我們的家,我幼時曾聽父親說,容家每一草每一木,都是他精心設計,那是我們永遠的家。”
“乖。”鳳卿微微一笑,鼻翼一點朱砂赤紅妖豔,“早晚會回家的。”
出了帝都,道路四通八達,鳳卿朝身後看了一眼,她對容蘇道,“我想去取些東西,你們往東走,我待會會追上你們。”
“是,小姐。”容蘇應是,容慕想追問,卻被容蘇給拉走了。
鳳卿擡步朝西邊走,一直到了偏僻的山坡邊,她才回頭,“出來。”
路邊兩名黑衣人出現,其中一名詫異,“你知道我們在跟着你?”
一個廢物還會未蔔先知不成?不過,就算她會未蔔先知,也該算到了今日的死期!
她對殺氣再敏銳不過,何況這兩人絲毫沒有收斂身上殺氣的意思。
鳳卿粗略一看,發現兩名黑衣人是靈徒九段的水平,比她還要低一段。
解決他們小事一樁,但她卻要借這兩個人演一出戲。
她故意害怕的後退,退至山坡頂端,無路可退才停,“你們是誰派來的?”
“你不必知道,今日,就是你的死期!”黑衣人說完,兩人同時動作,土黃靈氣運出,化成道道雷霆,朝鳳卿劈去!
鳳卿尖叫,往後倒下,滾落山坡。
兩名黑衣人追上去一看,發現鳳卿身影已經消失不見了,隻有草木郁郁蔥蔥不見底部的陡坡。
“人不見了,我們要不要找屍首?”
“這山坡這麼高,那廢物掉下去不死也重傷。我們剛才應該打中了吧?”
兩人面面相觑,聯手揮出一道廣闊的靈力網,朝底下打去;所到之處,草木皆斷。
等了許久,也沒聽見什麼異樣,兩人這才離去。
鳳卿從姒靈玉中出現,她身手敏捷,躍上山坡頂,一扇白玉面具掩去半邊容顔,精緻下巴恍若被白霧阻隔,朦朦胧胧,隐約可見鮮豔紅唇。
這是她從姒靈玉裡找到的面具,可助人遮掩面容。
在容家眼裡,她容鳳卿成了死人,這樣,能避免許多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