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4章
看着面前得不到的姑娘,心急如焚,巴不得拿着大刀亂砍不斷線的雨水。
裴樂瑤一把推開了拓跋野:
“你就當我狼心狗肺吧。現在你也有了陪伴自己的人,就好好跟她過下去。
拓跋野,你是個極好的人,會有人愛你。”
拓跋野微怔:“你在說什麼,跟誰過下去?”
裴樂瑤轉身就走,狂奔在草原的大雨裡,不敢回頭。她怕自己一回頭,又改主意了。
拓跋野在她後邊吼道:“裴樂瑤,你到底在說什麼!你讓孤跟誰過下去?孤隻想跟你過下去!”
兩個濕透的人,濕透的心,濕透的眼,在草原上拉扯了起來。
“我的金簪,你送我的金簪,我也不要了。
拓跋野,快忘掉我,我沒你想的那麼好,我可自私了。
我有好多要愛的人,不能獨愛你一個,你明白嗎?”
拓跋野在大雨中拉住她的手臂撞在兇膛:
“孤知道,你從小就在愛的環境裡長大,你比孤幸運太多。
你愛家人,你愛大周,你或許也愛過孤,你的愛被分割為了很多瓣。
但孤半生孤獨,半生戎馬,半生漂泊,從無人走入過孤的眼裡,孤唯愛過你一人!”
裴樂瑤看着他額角青筋炸裂,兩眼猩紅似猛獸一般的盯着她,悲怆的咆哮一聲一聲叩擊她的心房:
“拓跋野,我知道,我都知道。”
他的愛從來都是滿分,可是自己的愛,被切割為了很多份。
拓跋野也隻不過是想要多一點,多那麼一點點,留在草原上陪伴他而已。
她搖了搖頭:“我所來草原是為公務,若單于不願答應,那便就此作罷。”
拓跋野隻覺自己的心在四年後再次被撕碎了,揚在風雨裡。
他明明是無垠草原的王,這片疆域的主宰,可為什麼,他連一個人的心都得不到呢?
回了駐紮地,雨已經停了。月與繁星隐去,天幕如墨,莽原濕透,吹來的風都是冰涼的。
鶴綿綿提着燈籠沖出來,驚恐的看着二人:“這是怎麼了?王兄,樂瑤,你們怎麼了?”
裴樂瑤跟拓跋野面無表情,渾身濕透,還滴着水,有些狼狽。
身後跟随的侍衛身上也是濕的,不過都是低着頭,并不敢多言。
鶴綿綿瞧着二人頭痛不已,連忙道:
“得得得,你們趕緊入我的帳子裡來,我剛熬了去寒濕的藥,趕緊趕緊!”
她一手拉着裴樂瑤,一手拉着拓跋野,将二人死活的拖進了她的帳子裡。
裴樂瑤道:“我回帳子裡換件幹淨的衣衫再過來吃藥。”
她轉身離去,很快的就回來。
拓跋野是匈奴男子,倒是沒那麼講究,就在帳子裡等着,烏恒将幹淨衣物送來後就拿去了屏風後。
鶴綿綿有事兒臨時出了帳子,前腳一走,裴樂瑤就走了回來,見帳子裡沒人,啟聲問:
“人呢?”她朝前走了幾步,越過那屏風,恰巧看見拓跋野正在更衣。
拓跋野身子一轉過來,身上隻挂了一件單衣,還沒系扣子。
兇膛前,四年前那道猙獰的傷痕,一下子落入裴樂瑤的眼睛裡。
裴樂瑤從前給拓跋野上過一次藥,他身上七七八八的傷痕雖多,但從未見過如此粗壯如此長的傷疤。
這條傷疤,從右肩劃過兇膛,穿過整片兇膛直抵心髒,越來越深。
她臉色唰的一下慘白下來,想起了鶴綿綿跟她說拓跋野險些死掉的那次,就是自己跟他說分手的那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