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9章
牆後的栗妙齡瞪大了雙眸,還想爬太子的床!
她陰冷的面容上覆滿了黑色的暗雲,一時氣憤起來,又一時着急了起來。
甯珊月緩緩低垂下雙眸,視死如歸。
裴昀轉身從虎園離開,輕飄飄的傳來一句:“四大罪狀,還想一筆勾銷,孤看起來很不懂算數?”
甯珊月跟在他的身後,徹底的沉默了下去。
看來裴昀是不打算就這麼放過她了,這人從小就記仇,自己算是犯在它手上了,隻能認栽。
走至東宮的連廊之下,裴昀忽而停下腳步,回神看着她:“你真的了解秦郁樓嗎?”
甯珊月被這突然的問話給問得有些懵:“算是......了解吧。”
裴昀眸光清冷下來:“原來喜歡一個人,縱使他再不适合自己,隻要喜歡上了就行,是吧?”
他提甯珊月試過秦郁樓,按照甯珊月對自己人生的追逐,秦郁樓這樣的男子當是她最厭惡的。
大抵就是因為喜歡吧,所以才不在乎這些分歧與不尊重。
甯珊月擡眸看着裴昀的眼睛,讀不出來任何可以理解的話語。
裴昀神色暗了暗的回身繼續朝前走着,行至東宮宴請客人的偏廳,裡面好似有幾分動靜。
裴昀站在了殿門前,看了她一眼:“你夫君就在裡面,自己進去吧。”
高聳的殿門被推開,甯珊月擡腳走了進去,看見鮮紅地毯上亂丢了幾件女子的紗衣。
她順着衣衫掉落的方向看去,正好看見一宮女上半身一絲不挂的跨坐在秦郁樓大腿上。
宮女見了她,驚叫了一聲,連忙捂住自己的兇口,從秦郁樓的身上下去。
秦郁樓喝得醉醺醺的,癟了癟嘴後就趴在了桌上。
裴昀後她一步走了進來,不疾不徐的道:
“男人在外逢場作戲而已,秦少夫人可不要回去跟自家夫君起了争執。”
甯珊月顯得格外平靜,側眸過來看了一眼裴昀:“臣婦不覺奇怪,殿下的東宮,不一直都是這樣嗎?”
裴昀神色稍凝:“你說什麼,孤的東宮一直這樣?”
秦郁樓那點爛酒量其實早就昏昏欲睡了,方才的宮女不過是故意坐在他身上,故意脫了衣服,讓甯珊月生氣罷了。
可是他也看見了,甯珊月看見新婚的夫君如此形狀竟很是平靜,不知道她是在忍耐,還是真的不在乎。
甯珊月不跟裴昀吵,隻是安靜的走過去,将秦郁樓扶了起來:“夫君,我來接你回家了。”
秦郁樓身子歪在她的身上,語聲渾濁着:“多謝娘子,辛苦娘子了。”
甯珊月扶着秦郁樓走到裴昀身邊時,微微屈膝:“臣婦多謝太子殿下照看夫君,臣婦與夫君就先行告退了。”
裴昀站在原地許久,棱角分明的俊美神顔,此刻被滾滾狼煙給侵蝕。
從一開始的猙獰氣憤,幾日過去後,自己似乎被漸漸磨平了去。
他就想看看秦郁樓是個如何的人,甯珊月到底喜歡他什麼,她将來的日子可會過得平順。
可方才一番試探,裴昀便在心中更加笃定甯珊月選了一隻癞蛤蟆。
入朝三年,毫無政績,碌碌無名之輩,也不知道她看上這個男人什麼了。
可他這一刻,心中更是崩塌了一些。
甯珊月不知道多喜歡秦郁樓才能這樣忍氣吞聲的,又是下嫁,又是無妒。
以後活該她吃苦,吃一輩子的苦。
沈流川走上前來,給裴昀續了一杯茶端了過來。
他算是看着裴昀長大的,太子性格大多時候算是平和,遇事也有手腕與狠辣之色。
但他從小就很清醒,他是大周太子,也是父皇母後唯一的兒子,誰都能行差踏錯,唯獨他不能。
所以再是煩悶時,也不會爛酒,多是飲茶。
裴昀曾說,需時刻保持清醒,不能渾濁片刻。
沈流川眼神沉沉的看着太子,低聲問了一句:“殿下可是愛慕秦少夫人?”
裴昀那雙幽沉似猛虎的眼盯了過來:
“休要胡言,孤怎麼會看上一個已經嫁人的婦人,天底下女子都死光了嗎?”
沈流川抿了抿唇,有些歎息:
“殿下又是在乎秦少夫人過的日子不似從前,又是替人試探夫君。
之前宮宴發生那樣大的事情都選擇将證據都燒了,替甯家隐瞞,不就是怕秦少夫人受波及嗎?
殿下,少夫人已然成婚,殿下實則心中也不打算追究了,何不就此放下?”
裴昀垂下眉眼看着手上的茶杯,帶有薄繭的指腹反複在茶杯上那仕女圖花紋上摩挲,答非所問的說:
“孤是覺得她蠢,選來選去,選個最差的罷了。”
沈流川一心向着裴昀,不顧旁的道:
“殿下何不直言讓秦少夫人去和離,隻要她和離了,便是獨身女子。
殿下到時候約見少夫人,一切顯得更為名正言順了。
屬下隻是擔心,殿下一直與秦家少夫人來往,若是被人發現了,那可不是小事。”
他冷笑:“哼,誰要她和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