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同樣很意外，傅先生會突然過來。

　　這棟宅子，朱媽一直住這兒打理，主人家沒什麼要求，隻要每天打掃，維持屋子的原貌，不落灰塵。

　　溫淼淼跟着朱媽到樓上，朱媽有意無意的總是在盯着溫淼淼看。

　　覺得有點眼熟，似曾相識。

　　溫淼淼也想起朱媽來，穿着旗袍的女人追随着傅衍衡離開。

　　最後還是朱媽把人扶起來，還進去用熱水擰了條毛巾遞給她。

　　還笑她靠的那麼結實，門是朝裡開的，因為先生信風水。

　　這棟房子的布局，門外開漏财。

　　溫淼淼小聲吐槽了句，“難怪有錢人越來越有錢，什麼都算計的明明白白。”

　　朱媽踩在樓梯階的腳停下，轉身問身後人說，“小姐，我們是不是在哪裡見過。”

　　溫淼淼愕然，看着年近半百的朱媽，記性會這麼好。連傭人都會記得，傅衍衡看都不看一眼，肯定毫無印象。

　　“見過，您給了我條熱毛巾，還請我吃了點心，杏仁酥。”溫淼淼回答。

　　這次輪到朱媽面露驚訝，對她的好記性沾沾自喜。

　　印象越來越清晰，轉瞬驚歎的誇獎，“一轉眼，都這麼大了，越來越漂亮。”

　　朱媽完全想起了眼前這位小姐，那時候瘦瘦的，穿着洗的發白的牛仔褲，和雙鞋邊泛黃的帆布鞋，寬松的大T恤，頭發不長枯黃的看上去和雜草一樣。

　　她問，“小姑娘，你是來旅遊的嗎？”

　　小姑娘很乖巧的點頭，好像有什麼委屈，眼眶紅紅的。

　　她當時是以為摔的痛了。

　　她端了盤杏仁酥和一碗解暑的綠豆沙，擱在院子裡的石桌上。

　　“這杏仁酥是我自己做的，你嘗嘗。”

　　女孩拘謹羞澀的點頭。

　　就是這事，朱媽過後被好一通數落，那時高小姐還在。

　　她捏着真絲上面繡着金線的帕子，在小姑娘走後，無比嫌棄的吩咐，“傅先生有潔癖，怎麼什麼不三不四的人，都往家裡招呼。”

　　女孩用過的碗具全部被丢到了垃圾桶裡，坐過的地方也要擦。

　　傅先生沒有覺得無理取鬧，冷眼旁觀的默許。

　　那時候的高小姐多風光跋扈，隻要傅先生過來，她就跟着過來。

　　被捧的有多風光摔的就有多慘，那夜下了很大的雨，轟隆的雷神響在耳邊，電閃雷鳴。

　　高小姐知道傅先生過來小住，非要闖進來。

　　傅先生不見，她就跪在門口求，那麼漂亮優雅的女人，直挺挺的跪着，雨水把她淋透，渾身都在發抖。

　　人跪在雨裡，朱媽想去松散，被傅先生一句，“随她去。”斷了念想。

　　後來高小姐還是會經常過來，在附近徘徊，人就跟拿了魂一樣，站在門口張望。

　　她沒等來傅先生。

　　前不久，朱媽還見到了高小姐，已經結婚嫁人，人也沒了當年的漂亮靈動，生過孩子的身材，旗袍也再塞不進去了。

　　她寒暄幾句，惋惜道:“傅先生近兩年也沒來過，當年分手可惜了。”

　　高小姐黯淡的眸子裡愛而不得的憤恨燃燒，“他沒心的，哪裡是戀愛，說的難聽點，我在他心裡不過就是高級的雞，哪怕我死在他面前，他都不會眨眼。”

　　朱媽把想說的話噎進喉嚨裡。

　　她是沒有辦法安慰高小姐，傅先生哪裡對高小姐溫柔相待過。

　　朱媽好奇，當年的女孩，怎麼跟傅先生認識了。

　　她剛剛用過的杯子，要不要換掉。

　　朱媽心有餘悸，怕傅先生覺得髒。

　　溫淼淼推開卧室門，朱媽猶豫了幾秒，馬上開口，“這是傅先生的房間，他不太喜歡外人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