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神情突然變得有些嚴肅，沈星河這才意識到她并不是要跟自己玩遊戲，而是真的有事要說，才收起玩笑的口吻，道，

　　“你說，我聽着。”

　　他擺正了姿态。

　　白依然垂了垂眸子，頓了頓，才道，

　　“我......沒有生育能力。”

　　沈星河手裡端着咖啡杯正準備往嘴邊送，聽到這一句，卻是手上一抖，咖啡險些灑到外面，他連忙擱回桌上，才有些難以置信地看向她，“之前......你不是說都正常？”

　　“那是騙你的。”

　　白依然将他的反應看進眼裡，即便是早就已經做好了他會有任何反應的心裡準備，但在這一刻還是忍不住緊張地握緊了雙手。

　　“我的子宮先天性畸形，沒有生育的能力，而且連試管嬰兒都不能做，也就是說我們如果繼續在一起的話，可能這輩子都不會有孩子。”

　　她趁着他還沒緩過勁，索性全都說了出來。

　　沈星河這才仿佛悠悠地轉醒似的，盯着她，

　　“沒有孩子沒關系，我不在乎。”

　　他伸手想去握她放在桌上的手，卻被她躲開了。

　　“可我在乎。”

　　她猛地移開手，迎上他驚到的目光，她才意識到她的情緒有些過激了，這才緩和了一下，說道，“我在乎，我不能這麼自私，讓你失去做父親的權利。”

　　“我......”

　　“你聽我把話說完。”

　　沒等他開口，她就又打斷道，“我想好了，給我們彼此三年的時間，如果三年之後，你還是沒有改變現在的主意，我們就繼續在一起，若是你改變了主意，我們......就離婚。”

　　“我不同意。”

　　他端起杯子将裡面的咖啡一飲而盡，如同喝酒似的，将杯子“彭”地一聲放在桌面上。

　　看到他的反應，白依然抿了抿唇，“你别激動，這對我們都好，一輩子那麼長，我不想以後你後悔。”

　　“是我決定的事情，就不會後悔。”

　　沈星河盯着她，眼裡是從未有過的認真。

　　白依然跟他對視了一會，終于敗下陣來，垂下眸子，

　　“可我怕我會。”

　　這一刻令沈星河怔住了。

　　白依然咬着唇靜默了半晌，才擡頭看向他，幽幽地開口，

　　“你知道我母親跟我父親是怎麼一步步走向滅亡的嗎？”

　　她開口，卻并沒有給他回答的機會就自問自答道，“是因為他們婚後失去了對彼此的信任。”

　　沈星河剛要開口，白依然又道，“你一定想說我們不會步他們的後塵對不對？”

　　沈星河沉默了。

　　白依然嗤笑了一聲，繼續，“但你知道嗎？我父親未必不愛我母親的，縱然我一直不願意承認他對我母親的感情，卻不可否認，在我母親去世之後的日子，他一直在努力地做好一位父親，他沒有像其他男人那樣再娶，也從來沒有想過要開始另外一段感情，這些年，他一直守着我，雖然那是他身為父親應盡的責任，可我知道他心裡一直忘不了我母親，那應該是一份很深沉的愛吧。

　　可即便是這樣，在我母親活着的時候，他卻不是一個好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