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1章
怎麼可能不難過?
禾筝無法想象,喬兒這樣謹小慎微,視若珍寶的感情,最後仍然輸給了方陸北的一念之差,她會是怎樣的感受。
喬兒将那瓶香水放進禾筝手裡。
是很小的一瓶,瓶身切割精緻幹淨,質地清透,握在手裡,很冰涼,像是極寒之地最深處的一塊冰。
前調淡雅,後調清甜,一年四季,竟然都能被放在一瓶香水裡。
為了能有理由再來看喬兒。
禾筝将香水放下,憋着瞳孔裡的脹痛,哭腔顫抖,“你去我那裡住,我現在就去找方陸北。”
“找他做什麼?”喬兒眸光漸淡,可轉念一想,又笑了,“算了,你去吧,順便幫我把東西帶回來好嗎?我真的不想再見到他了,一面都不想。”
禾筝抹去喬兒眼角稀有的淚。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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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頂着蒼白的臉色、糟糕的身體,又踏上去方陸北那裡的路,司機往後瞥了眼,看到她從包裡拿出幾盒藥,分别扣出幾顆,就那樣幹吞了下去。
禾筝卻連眼皮都沒眨。
好像她從小就是吃藥長大的,就算幹吃,也跟吃糖豆兒一樣,輕而易舉就能咽下肚。
可在正常人眼裡,卻不忍直視。
擦幹淨了眼淚,禾筝将藥小心收起來,她必須要調整心态代替喬兒去見方陸北,可還沒見到他,她就已經想要動手了。
他們在一起時,她便無數次提醒過方陸北。
無論如何,不能像從前一樣混蛋。
可犯起錯來,他哪裡又記得曾經那些誓言歸屬,面對誘惑,不過也成了人性原始欲望之下的奴隸。
好似有些怕禾筝這個類似精神病的人。
司機将車開得很快,好幾個黃燈都是加速闖過去的,提着一口氣,将她送到目的地,
像是在送瘟神。
遠遠望着,禾筝走進樓裡時,周身淋着煞氣,要去殺人似的。
出租車在狹窄的小路調了頭才離開。
車窗外很快擦過一抹清瘦身影,看樣子,是追着那個女人而去的。
禾筝來的。
比季平舟預想的早了些。
電梯門正在開合,他望見了那條收攏的窄縫,轎廂内的燈光很冷,落在地闆上,一點點縮窄,他快走幾步,将手指貼在門上。
電梯感應到物體,又緩慢張開。
為季平舟讓出路。
好久不見,卻是在這樣焦急的情況下,說來卻不怎麼可信,愛好似是能牽引人的,季平舟走進去,那個鐵盒子将他們兩顆心無限聚攏靠近,碰撞出隻有彼此才感應的到眷戀。
好像就算分開一輩子,到了臨死,他們跨過那座橋,路遇對方,也是能認出彼此,就是自己此生唯一的愛人。
禾筝的唇有慘白,眼角淚痕未抹去,皮膚透白的像生了病的人,見到季平舟,眼睫微顫,脆弱的讓人心疼。
電梯上升。
将他們往同一個地方送去。
季平舟手指蜷縮起來,掩飾性地垂下眸光,看着那道淺薄的影光。
“你見過喬兒了?”
禾筝側過臉,不躲不閃,讓自己看着季平舟,話題也落在他身上,“你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