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9章
他們互相的面孔都是冷硬陰險的。
說到底為什麼要處處針對一個女人,不過是覺得她不像外表看上去的那麼純粹動人,反而也是糟糕的。
鄭琅就是想撕下她的面具。
讓季平舟好好看看。
可禾筝卻早就看透他的目的,一言一行都放在心裡好好思量了一番,“你不怕最好,我正巧最近心情不好,想跟他說呢。”
“你試試?”
他們都在賭。
鄭琅以為自己的赢面更大,直到禾筝拿出手機,當着他的面輸入季平舟的電話,将明亮的屏幕置于他,就要播出去。
與此同時。
鄭琅再也沉不住氣。
沖上去便揮落了禾筝的手機,那東西本就脆弱,從高處墜落,撞擊到這樣的水泥地,又碎了,但沒有徹底壞掉。
他們誰都沒動。
看着那串在碎裂屏幕下季平舟的号碼。
寂靜。
平和。
禾筝瞳孔的那層輕蔑散去,現在隻剩下了咄咄逼人的氣勢,無所畏懼的沒有半點做季平舟小妻子時的樣子,“我最讨厭别人弄壞我的手機,給我撿起來。”
鄭琅皺了眉看她。
“你有病吧?要我給你撿,做夢。”
“你撿不撿?”
“不撿!”
早知他是這個反應,禾筝也要有預料,她眼神與聲音一起冷下來,“沒有手機我一樣可以告訴季平舟,你不是不怕嗎?我倒想看看他會不會因為這個,跟你反目成仇呢。”
“你敢!”
“就這怎麼夠?”她交出底牌,“聽說你結婚了?你妻子知道你婚後還跟你們孫叔叔的妻子開房嗎?還是說,你想讓我告訴她,你在别人的生日上帶着别人的妻子去偷——”
領子忽然被拽起來。
那雙手下了死力,帶着怒氣将她推到車旁,抵着堅硬的車門,手掌順勢便捏住了纖細脆弱的脖頸。
若是鄭琅用力。
很容易就能掐死她。
可他偏偏要溫水煮青蛙,力氣是一點點收攏的,窒息感從腳底排山倒海,漲潮的到達腦袋,很快眼前就開始空白,發昏,萬物都變得有些扭曲。
鄭琅便掐還不忘說着狠話,“告訴你,我想讓你消失還不是分分鐘的事,你敢拿這個威脅我,你是真的不要命了?”
禾筝相信他敢,也能。
手骨緊的似乎已經鑲嵌進了皮膚裡,再久一點命便沒了,拼死的,禾筝摸到口袋裡的車鑰匙,按下按鈕,車身機械化的閃爍了兩下燈光,短暫地照亮了這裡。
可隻要這一下,這一下就夠。
大片的黑暗被這一抹燈光驅散,從外面行駛進來的車子條件反射随着燈光看去。
季平舟心髒繳了下。
皿開始往腦袋頂沖,一步都猶豫不得。
裴簡剛把車停下,季平舟便推開車門沖了過去,禾筝的意識已經模糊,最後一秒,氧氣天降般灌入鼻腔嘴巴,進入身體,充盈了大腦。
可窒息太久。
她的臉色已經極差,扶着車身才堪堪站穩,偏過臉,大口咳嗽了幾聲,眼角都是淚花。
有光的地方卻一刹那被季平舟遮住。
鄭琅已經被推開。
退後了好幾步,撞到車燈上,扶着腰直不起來,還在緩和着疼痛,一擡頭,就撞進了季平舟要殺人的眼神中,戾氣深厚,沖過來揪着他的領子便甩到了一邊,顫着罵:“你想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