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

　　殷攝開口訓斥，蔡多福連忙閉了嘴，雖說謝濟爵位是侯爺，可身份卻是個守将，若是他這些年都不在千門關，那就是擅離職守，足夠治罪，所以殷攝不能讓他說完。

　　可即便是訓斥，他也不是以往的冷漠樣子，蔡多福也沒有請罪，隻提着心等着他的決定。

　　不知道過了多久，殷攝擡手狠狠掐了把眉心：“出來。”

　　這話沒頭沒尾，可不管是蔡多福還是玉春卻都聽明白了，玉春連忙退了出去，随手關上了門，蔡多福則去關了窗戶。

　　等四周靜谧時，兩道影子自房梁上落了地。

　　“主子。”

　　殷攝輕輕理着袖子：“剛才的話你們也聽見了，去查查謝濟這些年在不在千門關，若是不在去了哪裡......”

　　他頓了頓才再次開口：“也去查查付粟粟吧，查查她是從哪裡來的，和誰家有牽扯，入宮前見過什麼人......事無巨細，全部查清楚。”

　　兩人連忙應聲，很快就不見了影子。

　　蔡多福心裡的大石終于落了地，雖然皇上隻是讓人去查，并沒有透露出要把付粟粟當成謝翎的意思，可這已經十分難得了，要知道以往他連懷疑都不允許，都覺得是對謝翎的亵渎，今天這般已經算是極大的轉變了。

　　他總算肯給自己一點希望了。

　　蔡多福老懷安慰，眼看着午膳時辰差不多了，試探着開口：“皇上，該用午膳了，可要傳到這裡來？”

　　殷攝下意識要擺手，他不想吃，可指尖剛一動彈就響起了方才的情形，付粟粟那麼和他說話的時候，仿佛真的是謝翎在質問他，是不是沒有照顧好自己。

　　“......擺在乾元宮吧，加一道雞片。”

　　蔡多福都做好了要苦勸的準備了，畢竟以往都是要有這麼一遭的，可沒想到他竟然答應得這麼痛快，甚至還點了菜，錯愕之下他愣了好一會兒才回神，連忙開口去喊玉春，話到嘴邊卻又想起來殷攝不喜歡吵鬧，聲音便又壓了下去，隻疾走兩步出了門，因為激動聲音都在抖：“快，傳膳，回乾元宮，讓禦膳房添一道芙蓉雞片，皇上今天胃口好。”

　　三年來，玉春這還是頭一回聽見“皇上胃口好”這幾個字，很是驚訝：“師父，你剛才說......”

　　“你沒聽錯，皇上今天胃口好，快去快去，跑起來，讓他們快着點。”

　　玉春答應了一聲，果然是小跑着走了。

　　殷攝聽着兩人的話，略有些無奈地揉了下眉心，這麼高興做什麼？他平日裡又不是不吃飯，隻是有點少而已。

　　他起身走了出去，蔡多福碎碎念着給他撐了傘，兩道身影很快消失在雨氣氤氲的宮道上。

　　等他們徹底不見了蹤迹，披香殿的小廂房裡才有人鑽出來，遠遠看了一眼他離開的方向，朝迎春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