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奶奶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麼，整個人都萎靡下來。

　　宋纓覺得自己話也說的差不多了，再難聽一點的她不太好說，不然反倒是顯得她咄咄逼人。

　　“你們先出去。”宋奶奶之前沒阻攔，也是想厲見深自己說清楚。

　　免得到時候人家還以為他們宋家攔着厲見深，不讓走。

　　宋纓連忙點頭，帶着厲見深頭也不回的離開。

　　看着孫子一點猶豫都沒有的就走了，厲奶奶的心裡也不好受。

　　等屋子裡就隻有宋奶奶和宋老漢後，她才哭着繼續開口。

　　“我這是造了什麼孽啊！臨了還要遇到這樣的事。”厲奶奶也哭累了，說話的聲音沒有多大。

　　原以為宋奶奶會安慰她，卻不想宋奶奶點點頭，十分認真的說：“确實是你造了孽。”

　　宋奶奶當了幾十年的老師，和孩子打交道的時間太長了。

　　她比誰都清楚，孩子的心思有多敏感。

　　不要以為小孩子就沒有自己的分辨能力，越是小的時候意識到某種對錯關系，他們就會記得更久，更牢。

　　厲見深從小在厲家那樣的環境裡長大，性格沒有扭曲就已經是非常難得了。

　　宋奶奶見過不少家裡偏心的孩子，要麼性格陰沉，要麼偏執。如果是長期被打壓了，整個人就都是麻木的。

　　對這種偏心的麻木，和對命運的麻木。

　　能夠反抗命運，在年紀還小的時候就知道一些事情的對錯，這樣的人還是少的。

　　厲奶奶傻了。

　　她不明白，宋奶奶怎麼不按照套路來？

　　這個時候，不管出于什麼關系，都應該安慰自己才是啊！

　　再說，他們可是親家啊！

　　看在這個份上，宋奶奶也應該對自己好一些啊！

　　“你自己想不通的話，誰都幫不了你。”宋奶奶顯然也不想和她說什麼大道理，有些事情隻有自己可以想清楚。

　　像厲奶奶這樣的，她覺得這輩子厲奶奶都想不清楚了。

　　對大兒子偏心這件事情已經成了她和厲爺爺的習慣。

　　一個三四十年的習慣要改過來，可能嗎？

　　不可能的！

　　宋奶奶他們也沒有那個閑工夫去改造厲奶奶他們。

　　不如就這樣下去。

　　小深那孩子早已經過了要爺爺奶奶和爸爸的年紀，他缺失的親情，會在自己成家生子後感受到更純粹的那一份。

　　厲奶奶大概也是想到了什麼，沒有再說話。

　　雙眸低垂，整個人仿佛都失去了精氣神。

　　許久之後才說：“那我先走了，小深......麻煩你們照顧了！”

　　“放心！”

　　宋奶奶微微颔首。

　　不是她自誇。

　　厲見深在宋家可比在厲家的時候開心多了。

　　厲奶奶踉跄着步子走出四合院，坐上車的時候整個人都沒有反應過來。

　　恍恍惚惚的樣子差點把開車的司機吓壞了。

　　“回去吧！”厲奶奶歎了口氣。

　　不管她今天有沒有看明白看清楚，有一點是顯而易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