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葉柒的聲音突然加重幾分。

　　“30年前，劉春樹你17歲，劉春峰16歲，你們兩個不學無術，在鎮上跟人起了争執，把一個同齡的男孩兒打到住院......”

　　她的話才說出口，兄弟兩人突然想到了什麼，臉色驟變。

　　往事讓劉春蘭濕了眼眶，不堪回首。

　　“男孩兒的家長要報警抓走你們，是我嬸子，你們的大姐劉春蘭，跪在那家人面前，苦苦哀求，足足三個小時。”

　　葉柒一字一句，無比凝重，一雙眼睛又恨，又憤，怒了情緒。

　　“這筆賬，還、回、來！”

　　劉春蘭在也沉不住眼眶裡的淚水，捂着嘴，不讓自己哭出聲。

　　劉春樹所有的猙獰消失不在，甚至有些不敢去擡頭。

　　過去的這麼多年，他從來都沒有把這些事放在心上過，因為他覺得一切都是理所當然的。

　　劉春蘭是他的大姐，照顧他是理所當然，替他善後更是理所當然。

　　可是現在他已然不是十幾歲，什麼都不懂的少年了，這些塵封的往事，突然被人攤開在他的面前，真是各種滋味在心間。

　　“你，你要我們怎麼還？還打耳光行不行？”

　　劉春峰結結巴巴的聲音打斷劉春樹的思緒，他的表情也很不自然，顯然想到這件事，也是不得勁兒了。

　　“不行。”葉柒想都沒想，然後她說，“跪下。”

　　劉春樹：“......”

　　劉春峰：“......”

　　所有人：“......”

　　“在我嬸子面前，跪下，這是你們欠她的。”

　　葉柒滿臉冷酷，一聲冷笑，猶如寒冰。

　　“我，我們......我們......”

　　不，那個字卡在了劉春樹的喉嚨裡，他這輩子就沒有像現在這樣糾結，局促，丢臉過。

　　葉柒抽出三百塊，無情的甩在他的臉上。

　　他們不是要錢嗎？她給！

　　嘩啦啦的票子，直接刺激了兄弟倆的神經，在衆目睽睽之下，兩人慢慢彎曲了膝蓋。

　　撲通。

　　兩人跪倒在劉春蘭面前的那一瞬，她淚如雨下。

　　多少歲月，心中不是沒有恨，不是沒有委屈，可是她全都咬牙挨着。

　　可是現在......現在......

　　值得嗎？真的值得嗎？

　　劉春樹低着頭，看着身下票子，可是這一次卻怎麼都拿不起來了。

　　就在他雙膝着地的那一瞬，耳邊仿佛一直都重複着當年劉春蘭安慰他們的聲音。

　　“春樹，春峰，你們别害怕，有姐呢，姐會保護你們......”

　　姐會保護你們。

　　現在劉春蘭就站在他的面前，可是他卻連擡頭的勇氣都沒有了。

　　這，是他們欠她的，更是......報應。

　　四周圍死一般的寂靜，唯有劉春蘭的抽噎聲，讓人心裡發酸。

　　“劉春樹，劉春峰，還繼續嗎？”

　　葉柒第四次詢問。

　　“春樹，春峰，咱們不繼續了，咱們回去吧。”

　　劉母掙紮着想要起身，但凡是有點兒良心的，也在也聽不下去了。

　　“怎麼？您這麼着急做什麼？您來的時候不就已經打算好了，從這裡拿不到錢，就不走的嗎？”

　　葉柒毫不留情的戳穿她，半點兒沒有因為她的年紀，而放在眼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