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河死死地盯着城外漆黑的夜色。
心裡期盼着大玄兵馬快些沖過來。
可擂動的戰鼓突然間停止了。
馬蹄聲,沖鋒的号角聲也消失不見了!
黑夜如墨,突然變得死一般安靜。
這種詭異的變化,讓高力國的将士緊張的手心冒汗。
那黑暗中,好似潛藏着一頭擇人而噬的猛獸,正在伺機而動。
金河的兵器是一把大刀,看得出來他也很緊張,握着刀柄的手因為用力,指骨泛白。
金河,還有城牆上的将士,皆是瞪着兩個大眼珠子,一刻也不敢松懈。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了。
兩刻鐘後,金河腳都站麻了,活動了一下腳,人也猛地驚醒過來,察覺到了不對勁。
戰鼓聲,号角聲,馬蹄聲怎麼突然都消失了?
莫不是大玄的兵馬發現了什麼,放棄了?
金河的神色變得很失望。
但他也不敢放松警惕,就那樣全神貫注的盯着城外。
直到一個時辰後,守城将領過來,“将軍,大玄這是放棄攻城了?”
金河默默的收回目光,深深地歎了口氣:“我們上當了,是佯攻。”
“佯攻?”
金河點頭,“他們是在消耗我們僅存不多的士氣。”
守城将領低着頭,擔憂道:“将軍,我們的火油消耗了一部分...若是敵人再佯攻,我怕不夠。”
金河沉默了一會兒,道:“我來想辦法,看看明天能不能從城中再購買一些來。”
守城将領沉聲道:“将軍,我們真的要死守高天城嗎?”
金河看着他,沉聲問道:“你什麼意思?”
“朝廷都放棄了高天城,放棄了我們,為何還要死守?”
金河臉色一沉,怒道:“誰告訴你朝廷放棄了高天城,放棄了我們?”
“若朝廷沒有放棄,那糧草呢?将軍,請恕末将之言,就目前的情況,缺衣少食,将士們饑一頓飽一頓,隻怕這仗還沒打,我們就得先餓死一大批。
朝廷昏庸,置我們的生死于不顧,我們真的要為了這樣的朝廷,葬送十萬将士的性命嗎?
将軍,末将不是怕死,隻怕死的不值!”
金河想訓斥,但話到嘴邊又吐不出來。
他又何嘗不知道金天成是如何坐上龍椅的?
他更知道,金天成絕非明君。
可太傅對他有提拔授業之恩。
況且,身為臣子,奉旨行事,乃是天經地義,他又能如何?
金河看着眼前的将領,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朝廷不會放棄我們的。”
守城将領低着頭,低聲嘶吼:“将軍,可我們等不住了......朝廷的支援遲遲沒有消息,隻怕等糧草運來,我們早就餓死了!”
金河沉默了半晌,緩緩開口:“你跟了我多久了?”
守城将領想了一會兒,道:“七八年了。”
金河沉聲道:“跟了我七八年,你應該知道,本将軍從來沒有放棄過百姓。
我們要是撤軍了,高天城的百姓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