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夏天,還有不少的蒼蠅蚊子嗡嗡嗡飛在空中。
人長期在這樣的地方住着,當然不會有什麼好。
侯爺爺他們也特别不想夏染染和沈軒過去。
所以如非必要,一定是剛子過去拿飯菜,而不是讓沈軒送過來。
走進牛棚後,夏染染才發現侯老爺子臉色蒼白地蜷縮在草堆上,身體正在輕輕顫抖着。
一旁的徐老爺子面色凝重,手裡一根銀針,正輕輕按壓在侯老爺子的腦部,眉頭皺的越來越緊。
而剛子則在一旁默默流淚,咬牙忍住想要哭出來的聲音。
像他們這樣的人,連哭的權利都沒有。
而除此之外,村裡的赤腳大夫沈懷民竟然也在。
夏染染跟沈懷民打過好幾次交道,知道這位大夫是位醫者仁心的好人。
她也沒想着在沈懷民面前隐瞞自己和侯教授的關系,當即出聲道:“剛子,這是怎麼了?”
剛子看見夏染染,嘴巴一扁,再也忍不住哭出聲來:“染染姐,我爺爺,我爺爺,他,嗚嗚嗚嗚......”
夏染染上前安撫了一下剛子。
才看向沈懷民:“沈醫生,侯爺爺他是怎麼了?”
走近了才發現,侯教授此時臉色青白,眉頭緊皺,額頭還不停地滲出豆大的汗珠,好似在忍耐極大的痛苦。
夏染染隔三差五會在井裡滴靈泉。
平時給侯教授他們吃食也通常都是用靈泉澆灌洗滌的。
按理說,每日吃着這樣的飯菜隻會身體越來越好,不應該舊病複發啊!
“不是舊病複發。”
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徐老爺子出聲安慰道。
沈懷民也道:“還是讓徐醫生來說吧。”
他看向徐老爺子的眼中滿是敬重,舉手投足的态度,竟像是徒弟對待師長一般。
也對,都是醫生,一個是村裡的赤腳大夫,一個是京市醫院著名外科醫生,以沈懷民對醫術的熱忱,自然會對徐老爺子尊敬有加。
徐老爺子輕輕歎了一口氣道:“老侯他這是犯了急症,如果不馬上送去醫院手術,怕是......怕是......”
話沒有說完,剛子卻是吓得哇一聲哭出來,撲到侯教授身邊聲嘶力竭地喊:“爺爺,爺爺!你看看我,我是剛子啊!我不要你死,我不要你死!”
夏染染看着這一幕心中發酸。
但還是斂下情緒,冷靜問道:“究竟是什麼急症?”
徐老爺子:“是急性腦動脈瘤,已經有破裂的危險。”
這不可能!
夏染染一驚,下意識道:“怎麼會?”
靈泉能把朵朵那麼嚴重的燒傷都治好,能把已經在鬼門關的肖航拉回來,沒道理會讓侯教授得急性腦動脈瘤啊?
按理說,就算侯教授體内原本存在了腦動脈瘤,就算靈泉沒法完全化解,也不可能會加重到直接破裂啊。
夏染染斟酌着問道:“這段時間我送來的飯菜,侯教授有好好吃嗎?”
徐老爺子愣了愣,随後臉上浮現出愧疚的神情。
原來這段時間,徐老爺子得罪了大隊裡一個專門監督他們工作的人。
每次回來的時候,徐老爺子都累得連腰都直不起來。
手上的舊傷也發作了。
侯教授發現吃了夏染染送來的飯菜後,兩人的身體會變好。
所以就把自己的那一份都讓給了徐老爺子。
還開玩笑的說:“老徐,我現在身體可比你好多了,每天幹的活還比你少。這人活一幹的少啊,身上就不得勁,連胃口也不好了。行了行了,這些我吃不下,你都吃了吧!”
聽完徐老爺子的叙述,夏染染隻想喊一聲:你們不夠吃跟我說啊!幹嘛要你謙我讓?
結果讓侯教授的身體再一次變差,以至于導緻腦動脈瘤破裂了。
可這些話她又說不出來,也無從責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