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兩個孩子從未見過的樣子。

　　她死死摟着程小暖，一瞬間眼淚傾灑，哭喊了出來。

　　"你說過你不會再騙我的。"

　　"你說過不會離開我的對不對？"

　　"我們要一輩子都在一起的，你走了，然後呢？留我一個人嗎？"

　　"别鬧好不好？我不跟你冷戰賭氣了，回來我想你......"

　　程小暖再笨的腦子也差不多猜到了什麼，她回抱住程依依。

　　“麻麻别哭，别哭。”

　　小小的孩子上氣不接下氣的哄着程依依。

　　程依依喊到心力交瘁，支離破碎。

　　終于......撐不住了，睡了過去。

　　多希望這是一場夢，醒來就什麼都不會發生。

　　他還能在身邊......

　　江市沿區山頭，荒郊野嶺，寒氣逼人。

　　“哎，這個點出來忙，領導怎麼也是有聲望的人，怎麼還是沒有人性，整天壓榨勞動力！”

　　“噓噓——你小點聲吧。”

　　“怕什麼？這裡有沒有什麼人，你慌什麼？”

　　兩個環路工人順着小路從山腳下拿着清潔工具走。

　　正值新年假期中，這一帶地區遊客多，扔的垃圾容易造成事故。

　　所以他們就被提前派到這來守崗了。

　　“咱趕緊看看清理一下，早點下班吧。”一個清瘦的年輕男子勸說身邊的人，他看起來脾氣好點。

　　“有苦說不出，還任勞任怨的幹活，誰願意啊？”旁邊一個頂他倆的虛胖的中年男人不耐煩地嚷嚷。

　　這個地方偏僻，基本來的人很少。

　　偶爾一兩輛車經過，鳴兩聲笛後又恢複死寂般的冷清。

　　路上的積雪在融化，濕漉漉的踩了滿腳冰水。

　　“路燈呢？一個月前還亮着。今個怎麼不聽使喚了？”胖男人擡頭看着那擺設般的大物件。

　　“對呀，怎麼也不亮了？”

　　“這地方建設不行，天天打着旅遊景點的虛名，當官的也不拿出錢來好好搞搞，甯願讓咱們來幹這累活，也不花錢修繕修繕。”

　　高瘦的年輕人沒有說話。

　　烏黑的深夜，兩個人相互攙扶，磕磕絆絆走在冰天雪地裡。

　　“哎，那是什麼？”胖男人突然用手電筒照射着路邊碎石某個地方，燈光過去，像是有鏡片微微反射出亮光。

　　“什麼呀？”

　　兩個人步履蹒跚，挪着過去，湊近了點，想看清楚是什麼。

　　“媽啊——啊——”

　　“那是......那是......”

　　“手！人的手！”

　　年輕的被吓傻了，扔掉了工具，撒腿就跑。

　　胖子一把把他扯回來。

　　“别跑啊，你那點破膽！什麼情況都不知道呢，你跑什麼跑？走，我們再看看。”

　　“我......我不敢......”

　　人卻已經被拽的近了。

　　這是......

　　一具屍體。

　　一具男子屍體。

　　手電筒亮度開到最大，沿着手表剛剛反射過的光照過去。

　　沿着胳膊，看清了人臉，那人側躺着。

　　脖子上一個清楚地紅痕，像毒蛇咬傷，中毒而亡。

　　寒冬臘月，屍體被凍上一層冰霜。

　　衣衫完整，還是一套黑色西服，此時已經緊皺不堪。

　　青黑色的臉上早已沒了呼吸，人在石頭下的縫隙之中，被樹枝遮掩着，不留神根本看不見。

　　“快，報警，報警！”

　　“哦哦哦報警，手機呢？110,1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