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9章
“無論如何,還是先讓太醫看過要緊。”
皇帝不容置疑地看着他,頭也不扭:“福平。”
福平欠身:“聖上寬心,奴這就去安排,”
“怎敢勞煩聖上,”許言禮抿着唇,“臣的身子臣自己清楚,并無大礙。”
這般推辭幾番,皇帝眼中已經有了些許不愉。
福平在他身側看得真切,忙不疊道:“哎呦我的太師,聖上這般憂心您,看個太醫又不費事,您隻當讓聖上寬心啊!”
他使着眼色,江康安也上前規勸:“他那幾腳定是沒留情,還是讓太醫看過才保險。”
許言禮側身與他拉開了距離,才開口:“那成吧,你們先走,我稍後跟上。”
皇帝和江康安眼神都帶着些許狐疑。
從許言禮的走路姿勢來看,确實不像受了傷,但他這般避如蛇蠍的态度又實在可疑的緊......
江康安摸着下巴作勢逼近,許言禮慢悠悠地後退。
“這是什麼?”
掉出來了?
許言禮低頭看去,趁他愣神,江康安側身看去,隻見許言禮右腿上鼓鼓囊囊的,像是——塞了許多衣物。
江康安表情空白地看着他。
許言禮心虛地左瞧瞧右看看,就是不看江康安。
凝視的感覺越來越重,許言禮才破罐破摔:“我猜到他要動手,所以做了些防護,但當時情況緊急,也隻夠塞這條腿的。”
“偏就這麼巧嘛。”
他不自覺擡起手,掩着嘴輕咳了一聲。
江康安:“......”
懸着的心終于放下,看許言禮的樣子,蕭晏禮那幾腳确實沒傷到他。
但沒親眼所見,江康安還是不太放心,許言禮配合着将塞進的衣物拿出來,給他看。
腿上隻有些許泛紅。
許言禮輕歎了一聲。
之前對江康安說的那些話,都是發自肺腑的,确實是有些賣慘的意味,但主要是,他家這幾個小崽,都不粘人啊。
一個比一個獨立,一個比一個有主見。
哪怕都在府中住着,他每日也見不到幾回。
許言禮每回去同僚家,看他們黏人的小孫子小孫女,就羨慕得眼睛都發了紅!
方才說那些,也不過是想打着受傷的旗号,能讓江康安之後多看看他罷了。
氣氛陷入尴尬,皇帝臉上挂着笑,絲毫不遮掩地在一旁看戲。
許言禮眼神飄忽着,就是不看江康安。
江康安多少能猜出他一點心思,對自己提了個醒後,方才站起來。
“聖上,高子倫......”
“高子倫同你們一起去天牢,是生是死,朕不過問,至于禮部尚書,朕已命他告老還鄉,能不能活着回老家,便看他自己的本事了。”
江康安輕點着頭:“還請聖上将泊簡也壓入天牢,他一人在翰林院,臣不放心。”
一開始沒讓江泊簡一同和他們進诏獄,是因為江康安和許言禮都擔心他吃不了下獄的苦,況且他手中也沒有實權,沒人會盯上他,就算有,暗中也有錦衣衛護着。